赵玉婵来到根柱的房间,见他也不在,叫过来一个下人问陈果儿他们去哪了。
下人说不知道,“不过刚才根柱扶着陈公子往外走了,根柱身上还背着弓箭。”
背着弓箭往外走?
赵玉婵眉头微蹙,再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屋子,这浪荡货不是真走了吧?
这时候就见方三从前院走过来,问赵玉婵放不放陈果儿两人离开,“他们说是小姐让他们走的。”
赵玉婵脸上寒霜轻覆,她什么时候让他走了?
倒是香梨想起来了,低声道:“小姐方才离开的时候,确是说过让他滚。”
赵玉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会倒是听话。
“走,去前面看看。”赵玉婵气呼呼的往前走,没走出几步又停了脚步,转身往回走。
众人面面相觑,小姐这是啥意思?
前面飘来赵玉婵的声音,“不准放他们走,谁放走了人,本小姐定不饶他。”
陈果儿两人被拦在大门口,耐心的跟守门的解释,“真是你们小姐让我们走的,这位小哥,你就把大门打开吧。”
然而,任凭陈果儿说的口干舌燥,对方始终是一句话,“须得问过小姐才行。”
这时候,方三回来了,也带来了赵玉婵不让他们走的消息。
陈果儿一脸的郁闷,明明刚才说的好好的,这么快就变卦。
“哥,要不咱就留下来吧。”根柱道,同时朝陈果儿眨了眨眼。
他们白天不能走,可以晚上偷偷离开,这里的院墙虽然挺高,但是拦不住他。
就算有人守着也不怕,不信他们一直不睡觉。
陈果儿看了眼根柱的神色,就猜出了他的想法,不由得苦笑。
这话要是在她没受伤的时候说,还有那么三分可行性,现在她走路都得要人扶着,更别说翻墙离开了。
这根本不现实。
“走,咱去后院。”陈果儿想了想,让根柱转头扶着她去后院,她要亲口问问赵玉婵,为什么不让她走?
两人来到后院的时候,赵玉婵还没消气,故意让香梨把他们挡在外面。
陈果儿站在门口,走又走不了,进又进不去,心里有些郁闷。
香梨见他这幅不知悔改的样子,也是替他着急,看了眼屋子里,小声对陈果儿道:“公子还不快去哄哄小姐,多说几句好话,莫要再说些轻狂浪语了。”
轻狂浪语?
陈果儿斜了她一眼,她不过是想离开,怎么就轻狂浪语了?
“香梨,莫要跟他废话,让他滚。”屋子里传来赵玉婵带着怒气的声音。
陈果儿立即抓住机会,让香梨帮她作证,“你看,是你们小姐让我们走的,香梨姐姐,麻烦你跟我去前面跟门房说一声,放我们兄弟二人离开。”
香梨无奈的看了眼陈果儿,心想这位陈公子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小姐那明明就是气话,他不说哄着点,还火上浇油。
等到真的惹急了小姐,有他好果子吃。
香梨怕出声提醒再被小姐听到,于是只能朝陈果儿递了个眼色,又往屋子里的方向看了眼。
陈果儿明白香梨的意思,只是她还是想离开。
不过香梨不肯帮忙,陈果儿也没办法,走又走不了,赵玉婵又不肯见他,他们俩被人晾在这了。
这事最终的决定权在赵玉婵身上,陈果儿想见见她,问问她到底想怎样?
而且她们已经在这里停留五天了,是时候该上路了,她们要是不走,陈果儿还急着去京城呐。
不过看这架势,硬闯是不可能的,陈果儿让根柱扶着她到廊檐下坐好。
“香梨,你们小姐是不是舍不得本公子走?”陈果儿故意大声道:“舍不得就早说嘛,本公子不走就是了。”
说着往后面的柱子上一靠,闭着眼睛晒太阳。
香梨吓得脸发白,瞪圆了眼睛看着陈果儿,这小子不要命啦?
根柱也面红耳赤的,同时又担心,他们这么说话,会不会让人打一顿?
赵玉婵在屋子里,把陈果儿的话清楚的听在耳中,气的更是怒满胸膛。
这个浪荡货,给他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了,他脸皮厚不打紧,传出去还让不让她活了?
“香梨,哪条恶犬在外面乱吠,把他给本小姐拖出去乱棍打死。”赵玉婵气的尖叫。
香梨口中应是,却并没有动地方,朝陈果儿递眼色,意思是让他赶快道歉。
不然就他这小身板,一顿板子下来,只怕要一命呜呼了。
陈果儿倒并不是太在意,生气没关系,只要对方肯说话就好。
冷战什么的最烦人了。
陈果儿赶紧朝屋里喊,“小姐,是我,陈国安,小生这厢给小姐赔礼了,小姐莫要见怪。”
屋子里没有声音。
“小姐既如此厌恶小生,那不如就放小生弟兄二人离去吧,也省得碍了小姐的眼。”陈果儿又道。
屋子里,赵玉婵本来气消了一半,听到陈果儿又提出要走,再次气的够呛。
陈果儿的声音还在继续,“小生自知相貌不堪,言语粗俗,自是不配与小姐站在一处,与其如此,又何必强留小生在此?”
赵玉婵实在忍无可忍,高声朝外面喊道:“香梨,把这条癞皮狗给本小姐关到柴房里去,他若再敢乱吠,就堵住他的嘴。”
于是,陈果儿和根柱在住了几天客房之后,再次被关回到了柴房里。
“你小子,胡说八道,难怪姑娘生气。”香梨站在柴房门口,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陈果儿,“你就在这好好反思,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说完扭身出去了。
外面传来上锁的声音。
陈果儿叹了口气,身子往后一仰,靠在草垛上。
根柱则是急的要命,一个劲的问陈果儿咋办?
陈果儿撇了撇嘴,她哪知道咋办?
遇到个胡搅蛮缠的疯丫头,她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赵玉婵虽然把陈果儿关到了柴房,但是吃食上却并没有亏待她,除此之外药也都按时送来。
陈果儿吃过了晚饭,又喝了药,和根柱一人靠着一垛柴禾闭眼打盹。
时下已是入秋,夜晚平添了一丝凉意,好在柴房不透风,倒也不冷。
只是屋子里始终有股子发霉的味道不太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