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入伏,赵九为了犒赏将士们,特意命人杀猪宰羊,确保每个人碗里都有肉。
而且每人允许喝三大碗酒。
这在平时是不允许的。
将士们上战场,必须保持时刻清醒的头脑,但是今天是过节。
这些都是纯粮酒,度数并不高,普普通通的将士也能喝个十几碗,三大碗也就当解渴一样。
而且平时赵九很少跟将士们一块吃饭,所以今天也算是破例了。
陈果儿也没回去,跟着赵九一起,她发现将士们虽然看着很高兴,但是吃东西的热情并不高。
赵九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端起酒碗,敬三军将士。
身为三军统帅,自然要说一些激励人心的话。
赵九声音浑厚,说出的话更是掷地有声,慷慨激昂。
将士们的热情也都被调动了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嗷嗷直叫。
陈果儿感受到浓浓的阳刚之气,眼见着这些将士们被赵九几句话就带动起来,心中也暗暗的折服。
身为统帅,能够服众无疑是第一要素,除了要有过硬的本领,语言的艺术也必须有,要能擅于鼓动人心,充分把人们的积极性调动起来。
赵九显然做到了。
陈果儿看着桌上摆着大块的肉,大碗的酒,略显粗糙,不同于平时单独和赵九在一块吃饭时候的精致。
毕竟是和三军将士们一块吃,他们桌上摆着的跟将士们吃的一样,这样更能和将士们融入到一块去。
这也充分能显示出赵九的礼贤下士。
这些陈果儿都知道,只不过因为天气太热的关系,再看着油腻腻的肉,哪怕是肚子饿的咕咕叫,也难以下咽。
赵九一直陪着将士们连干了三大碗酒,也回到桌边,见陈果儿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菜肴,问她怎么不吃?
陈果儿摇了摇头,苦笑了下,她是真的吃不下。
“他们好像也不太吃的下。”陈果儿指了指下面的将士们。
军营里生活艰苦,虽然赵家军物资充足,但也只能维持温饱,想顿顿大鱼大肉是不可能的,一般都是十天见一次荤腥。
这一点陈果儿之前就知道。
照理说眼下每个将士的碗里都有肉,这是很难得的,只是人们的兴致却并不高昂。
赵九也眉头微蹙,知道这是天气太热了的关系,可这不是人为能控制的。
为此他也很是头疼……
吃过了饭之后,一直到晚上,天气才渐渐两块下来一些。
白天的闷热余威犹在,陈果儿依旧蔫蔫的不想吃东西,见赵九进来,问他真的把柴恒杀了?
“他不是跟你五哥是亲戚吗?”陈果儿道:“就这么杀了,你五哥不会答应吧?他会不会找麻烦?”
赵五或许会忌惮赵九,但是他可以撺掇镇北王啊,之前不就是如此吗?
“柴恒的妹妹嫁给五哥做妾室,他们也算姻亲。”赵九道,而后揉了揉陈果儿的头,薄唇养出一抹淡笑,“放心,我能对付他。”
他没说具体怎么对付赵五,但笃定的神色让陈果儿不安的心渐渐平稳了下来。
不过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赵九还是决定去一趟府城,把这事当面跟镇北王汇报。
毕竟柴恒是右先锋,就这么被杀了,也该有个交代,另外金矿的事也必须处理。
翌日,赵九准备启程,临行前让陈果儿在军营里待着,“我最少三日,至多五日即可回返。”
陈果儿想了想,说她也回去镇上看看铺子。
赵九想着也好,于是两人一起离开了军营。
赵九把陈果儿送到了新铺子那边,就带着六子等人走了。
陈果儿进了铺子,一眼看到陈莲儿正和李二狗、赵管事几个在忙着研究账目的事。
这倒是有些稀奇了。
之前陈果儿曾很多次让陈莲儿学着记账这些,她性格内向,不适合做买卖。但是最基础的认几个字,学个记账还是可以的。
毕竟以后陈莲儿也是要嫁人的,以陈果儿家现在的条件,基本上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随随便便找个庄户人家,至少也得是个小地主一类的。
陈莲儿以后嫁过去,那就是当家主母,要主持家务的。
只是陈莲儿始终对这些不感兴趣,她宁可躲在房间里绣花,也绝不碰一下毛笔。
今天这是怎么了?
李二狗第一个发现陈果儿的,赶紧过来打招呼。
紧接着赵管事、三郎也都跑过来。
陈果儿挨个打了招呼之后,听了一遍他们的汇报,杂货铺和作坊那边基本上已经步入正轨了。
农场那边也盖了一大半,牛犊子、羊羔子、猪羔子这些也都预定的差不多了,只等着农场盖好了随时都可以放进去养。
至于铺子这边,再有个三五天也可以开张了。
“不错,挺好的。”陈果儿点了点头。
三层楼整体都修葺的差不多了,三楼的戏园子也都粉刷好了,只不过里面的味道还要几天才能散。
座椅板凳这些也都预备妥当,一楼的各个档口也都划分开了,每个档口的餐架等一切也都打造完毕。
陈果儿看了一圈,大体上都还好,让他们各自去忙,然后单独拉着陈莲儿去了后院。
“姐,你最近咋也对铺子感兴趣了?”陈果儿随口问道。
哪知道陈莲儿的脸一下子红了,站起来借着给陈果儿倒水,扭过身去,“你不是老叫俺学着点,这下俺学了,你咋还说这话?”
说着把水端过来放到陈果儿面前。
陈果儿也不过是随口一问,陈莲儿乐意学,她当然高兴。
姐妹俩又聊了些其他的。
陈果儿问相亲的事看的咋样了?
陈莲儿的脸微红,眼神里却带着一丝烦躁,“还能咋样,俺这功夫不想合计这些。”
见她不愿意谈,陈果儿也不再多问,只是今天怎么看着陈莲儿好像有哪里不一样呐?
似乎比以前瞅着好看多了。
“姐,你染指甲盖了?”陈果儿拉过姐姐的手,看着她指甲上鲜红的颜色,打趣的道:“真好看,在哪弄的?”
除了染指甲盖,她还涂了胭脂水粉。
陈莲儿却像是被烫到了一样,飞快的抽回了手,“就自己个瞎整的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