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丽把元宝扶到炕沿上坐下,给他倒了碗茶水端到跟前,“三哥,你喝点水吧。”
此刻的元宝满心的郁卒,肚子疼、胳膊疼、膝盖疼、脸也疼。
刚才他本来想突然跑进来给陈果儿一个惊喜,没想到却成了他的惊吓,他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眼前一花,紧接着被人一脚踹在肚子上。
再之后就被人拧住了胳膊背在身后,这还不算,他竟然被两个丫头踩在地上,还是那种姿势。
元宝胸中悲愤,这可真是……
丢人丢到家了。
尤其还是在陈果儿面前。
元宝拿过茶杯喝了几口,掩饰性的用杯子挡住了火烧火燎的脸,刚才他丢人的样子肯定被陈果儿看着了,她心里指不定咋笑话他呐。
元宝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元丽不知道元宝是怎么回事,平常三哥是调皮了点,可也不至于这么没分寸。刚才她们虽然没看到是怎么回事,可是他突然大叫一声却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平时三哥在家里也总喜欢恶作剧,每次二哥回来的时候他都这样,元丽简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陈果儿坐在兄妹俩的对面,只淡笑着不说话。
元丽问元宝不是在私塾吗,“咋突然回来了?”
元宝用茶杯挡住脸,偷眼瞄了下陈果儿的方向,轻咳了两声,“今天私塾里没啥事,我有点不舒服,就先回来了。”
元丽点点头,担心的上下打量着元宝,“那没事吧,要不赶紧叫郎中来瞅瞅。”
说着就要站起来。
元宝拦住了她,“没事,已经好了。”
说着又像是起来什么一样,拿出他老爹给他的纸包,“这是我在镇上买回来的地瓜片,你们尝尝。”
上次送了陈果儿糖炒栗子,谁知道她转手就送了人,估摸着是她不爱吃那个。
元宝说着把纸包打开,里面的地瓜片已经变成了碎末,肯定是刚才被踩在地上的时候压碎了,元宝的脸上又是窘迫又是尴尬。
陈果儿随意拿起了一块放在嘴里,笑了笑说很好吃,“谢谢你。”
元宝脸一红,挠了挠脑袋,嘿嘿的笑了,陈果儿的话让他的尴尬减轻了很多。只是这样一来,他的脸就完全露出来,右边脸上一个鞋印清晰可见。
陈果儿看在眼里,嘴角微勾,强忍着笑赶紧把目光挪开。
元宝则是心花怒放,陈果儿对他笑了,这是不是说她也挺稀罕他的?
“三哥,你快点洗把脸吧。”元丽提醒着元宝,在自己的脸上指了指元宝印着鞋印在那边脸。
元宝还在傻笑,闻言哎了声,站起来出去。
陈果儿喊他待会过来唠嗑,元大纲和元丽都说了,元祥和元宝的关系最好,或许他能知道些什么。
元宝不清楚陈果儿想的这些,只以为她是特意来看他的,脸一红,却是欢天喜地的答应了声,转身跑出去了。
元丽转向陈果儿的时候,脸上带着歉意,“果儿姐姐,我哥有时候不着调,虎了吧唧的,你别生他的气。”
这是在为刚才元宝突然跑出来吓人在解释。
陈果儿笑了笑,“我不在意,你哥他挺好的,没坏心,我都知道。”
就是二了点。
听陈果儿这么一说,元丽的心也放了下来,继续跟陈果儿聊天。
陈果儿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余光不时往门口看元宝回来没有?
另一边彩凤和灵犀垂眼站在门口,彩凤微勾的嘴角带着一丝得意,更多的是不屑。
陈果儿勾搭十三爷还不算,对刚才那个傻小子也青睐有加,简直就是个贱人,这样的货色有什么资格做九爷的女人?
还好她一早就把密信送出去了,虽然现在还没有回信,但想必也快了。
陈果儿正和元丽闲唠嗑,不大会元宝已经洗干净了脸,又跑回来,一看到陈果儿就嘿嘿的笑。
陈果儿让他坐下。
元宝答应了声,挨着妹妹坐下来,丝毫没察觉到这里是他家,现在的样子好像陈果儿才是主人。
为了避免尴尬,陈果儿没提元宝刚才被踩在地上的事,只问他在私塾的情形。
“你哥我俩虽然不是一个班,但是果儿妹子你放心,我肯定照顾他。”元宝这会像个小霸王一样,用力拍了拍胸脯,“有我在,保准没人敢熊他,要不就是跟我元宝过不去。”
私塾里也分帮结派,元宝家里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家境不错的。加上他有点虎,倒也算有点威信,一般人还真不敢惹他。
陈果儿也笑了,说那就谢谢他了,闲聊了两句,不着痕迹的将话题引到元祥的身上,“听说你二哥在县里念书,我们村里正家的儿子也在县里,他们好像还是在一块。”
元宝点头,他听二哥回来的时候说过这事,“谢家窝铺的黄春生吧,跟我二哥一班,考了好几年举人也没考上,听说今年还打算再考。”
陈果儿了然,果然问元宝问对了,随即又旁敲侧击的了解了些黄春生在私塾里的事。
元宝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知道的全都说了,甚至有些陈果儿没问的也都说了,并且还告诉了陈果儿一个大秘密。
“听说黄春生跟县衙门里师爷的闺女走的挺近的,有一回我二哥他们几个同窗还看着了呐。”元宝小声道。
陈果儿挑了挑眉,对于这一点倒是不意外,当初孙毓秀要走的时候,黄春生不也堵着她的马车来的吗?
虽然孙毓秀什么都没说,黄春生也打死不承认,但是陈果儿也能猜出来个一二。
“那他是跟那个师爷家的闺女定亲了?”陈果儿试探的道:“我们都是一个村住着,没听说他定亲了。”
元宝摇了摇头,贼兮兮的看着陈果儿道:“不是,那个师爷的闺女已经成亲了,不过听说好像是倒插门的,反正她还在她爹娘那住,到底是咋回事我也不知道了。”
陈果儿惊讶的睁大眼睛,“那不是调戏有夫之妇了?不能吧。”
元宝摇了摇头,他知道的不多,“听说他本来是考不上秀才的,就是接了师爷那个闺女的光,听说提前知道了考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