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姑娘,你的家人可还都在大牢里关着呐。”亭长冷笑的看着陈果儿,也不急着催她,“想想他们,本官相信果儿姑娘是聪明人,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陈果儿也笑了笑,敛下眸底的不屑,事到如今亭长是摆明了要撕破脸,这个时候再跟他讲什么大道理已然是无用了。
陈果儿也懒得再费口舌。
“既然大人不让我去,不如我派我家的李掌柜去取,大人觉得呐?”陈果儿看着亭长,“我藏的地方很隐秘,就算告诉你们,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白耽误功夫。”
亭长稍稍想了下也同意了,找到账本要紧,再耽搁下去万一九爷回来,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招呼衙役进来把李二狗带来。
很快的李二狗赶到,陈果儿当着亭长的面说道:“你去南山那边把我那天埋在那棵树下的账本拿出来,记住是账本。”
陈果儿加重了账本两个字,趁亭长不注意的空当,朝李二狗眨了眨眼。
李二狗虽然没明白是啥意思,还是立即点头,“成,俺这就去。”
说着李二狗转身离开。
陈果儿打了个呵欠,平时这个时候她早就睡觉了。
亭长则是冷睨着陈果儿,大事差不多搞定了,想起来桃红肯定还在陈果儿手里,否则无法解释桃红为什么没出现,而是红杏出现在仙客来的戏园子里了。
“这就对了,其实本官从来没想过难为果儿姑娘,果儿姑娘开你的铺子,本官做本官的官,咱们鱼帮水,水帮鱼,何乐而不为?”亭长换上一副笑脸。
陈果儿笑了笑,极力掩饰住内心的不屑,含糊的应和着。
“果儿姑娘既然愿意把账本交给本官,不如好人做到底。”亭长笑睨着陈果儿,笑意却未达到眼底,“把桃红也交给本官如何?”
一不做二不休,陈果儿既然能为了家人退一步,再逼一逼她还能再退一步,况且跟账本想比,桃红根本算不上什么。
就算把她送到官府,顶多也就是说亭长作风不正罢了,况且大魏的官员纳个窑,姐做妾,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桃红是谁?”陈果儿笑眯眯的,继续装傻充愣,“大人说的啥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呐?”
心中暗谌亭长还真是有够贪心,只不过桃红是不会给他的,不光如此,账本他也别想拿到。
“果儿姑娘确实好计谋,这一招偷梁换柱用的不错。”亭长阴鸷的目光仿佛要杀人般,“不过果儿姑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本官劝你还是赶快把桃红交出来,对你,对你家人都好。”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也没什么好顾及了,不趁着现在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恐将来会留下后患。
陈果儿低着头沉思了良久,慢慢的抬起头来,就在亭长以为她打算说了的时候,她却突然说道:“大人,你们这有宵夜吗?我和我哥昨晚被大人带来,还没吃晚饭呐。”
陈果儿可怜巴巴的看着亭长,真像是饿坏了一样,这一刻的她就好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亭长则是努力压着怒火,知道陈果儿这是在拖延时间,不过没什么好怕的,她的家人都掌握在他手中,不怕她翻出什么浪花来。
“来人。”亭长朝门口招呼了声,立即有下人进来,亭长吩咐备饭。
下人应是,下去准备。
期间亭长再次问陈果儿桃红的下落,陈果儿只是顾左右言他。
她在等,等李二狗去给张百夫长捎信,不知道他听懂了她的意思没有?
如果没听懂就麻烦了,事到如今除了期盼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李二狗离开了衙门,耷拉着脑袋想着陈果儿的话是啥意思?
南山他自然是知道的,他也是谢家窝铺的人,小时候也去那边玩过。可南山是专门埋死人的地方,谢家窝铺的人去世了都埋在那里。
陈果儿让他去那,到底是啥意思?
李二狗又想起陈果儿说的账本,平时陈果儿的账本都放在铺子里,却要他去什么树下找账本,这不是无中生有吗?
突然李二狗眼前一亮,想起来那天他陪着陈果儿去小沈屯等三个村子,当时陈果儿找里正查账的事李二狗都清楚。后来陈果儿还把账本都带走了,之后她就去了土地庙,而南山再往里走就是土地庙。
李二狗立即来了精神,他知道陈果儿是啥意思了,撒开腿往土地庙跑去。
远远的就看到有人在土地庙跟前巡逻,李二狗仗着胆子往前走,距离还有十几米的时候,被对方喝住。
“站住,回去,不得再前进。”一个官兵喝道。
李二狗赶紧说是来找张百夫长的,“俺是仙客来的李掌柜,就是果儿姑娘开的铺子的掌柜的,劳烦官爷去给通禀一声,俺有急事要见大人。”
刚巧问话的官兵认识陈果儿,之前她曾经几次来找过张百夫长,后来九爷带着他们去谢家窝铺抓胡子的时候,去的正是陈果儿的家。
“大人不在,有事等大人回来了再说。”官兵道。
李二狗一惊,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会张百夫长咋还不在呐?
“官爷,俺真有急事,人命关天,请官爷给俺通禀一声。”李二狗好话说尽,对方始终说张百夫长不在。
“赶紧走,不然开弓放箭了。”官兵冷声道。
李二狗无奈,只得离开,眼瞅着东方见了鱼肚白,他没把人找去,果儿姑娘那边咋整……
衙门的花厅里,陈果儿吃的饱饱的,靠在椅背上打盹。一夜没睡,她早就困的上下眼皮直打架了。
亭长则是始终提着一口气,等着李二狗拿账本回来,眼瞅着天都亮了,还没见到李二狗的影子。
亭长真的着急了。
“果儿姑娘。”亭长高声道,目露凶光的盯着陈果儿,她被吵醒正揉着惺忪的睡眼,亭长阴冷的道:“你莫不是在诓骗本官?”
“啥?”陈果儿还没睡醒,处于蒙圈的状态,迷迷糊糊的看了眼亭长,又看了看四周,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