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天已经大亮,一个血淋淋的男人在田坎上狂奔,不一会儿,就引得人注意,最关键的是这人还是村长,光屁股的村长。这就太令人兴奋了,来来来,都围过来,瓜准备好了。
嚯!梁进仓回来了,他手里的刀在滴血,这哥儿俩怎么干起来了,太有趣了。
严东来一进院子,大铁门铛地一声关了起来,上面别起来,中间别起来,下面别起来。
满脸洗面奶抹得一脸惨白的肥婆抬头一看,自己男人没穿衣服,下面疯狂流血,顿时惨叫道:“你几吧呢?你特么太清早出去干什么去了,哇……”
顾不上把脸洗干净,村长夫人两三步冲到严东来的面前,一把将他架了起来,边嚎边叫道:“你进去歇着,我给你叫救护车!”
“叫叫叫,叫尼玛那个批,把床底下那杆猎枪拿出来,快点!”
严东来也是浑人一个,全面清缴乡村枪支七八次,这家伙从来没交过,奇怪的是也没人举报过他。进山放枪也不是一两回的事情,总能打到些东西回来。
说是猎枪,其实也就是火药枪,火药加上铁纱子,砰地一声,能把目标打成蜂窝。
要了老子的几吧,老子要了你的命!
村长夫人被严东来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给推开时,这才定了定神,跌跌撞撞地进屋里去找枪,可是……这屋子太大,床太多,在哪个床下啊。
严东来把门看得死死的,庆幸着粱进仓还没追过来的时候,只听见重重的落地声,扭头一看,魂都不见了。
只见粱进仓手里那把柴刀紧紧地握在右手当中,血已经干了,看得严东来全身一颤,心虚了。
粱进他其实是右撇子,当年在清河市弄死了人之后,为了逃避追查改用左手,这些年吃钣用左手,干活用左手,抠用左手,就连拉屎擦屁股也用左手。
不过粱进仓的左手那天晚上被下山豹直接给废了,现在用回右手,无奈的同时,也的确起杀心了。
“我婆娘好曰不?”
“好曰……不不不……不好曰!”严东来舌头打结道:“进仓进仓,你听我说,我只是在帮你照顾你老婆,我如果不睡,她就会被别人睡,你看我也不容易啊,我一边睡,还让她一直叫你名字,我容易吗?你说说,你是想她被别人睡,还是被我睡?”
“当然是被你睡啊!”粱进仓脱口而出时,总感觉哪里不对,慢慢地低下了头,开始怀疑人生。
这时,严东来慢慢地下压着手道:“对嘛,咱们是弟兄家,我睡了你老婆,又不挖你家祖坟对不对,来,把刀放下,我们好好说,要是一高兴,我把我老婆给你睡不就完了吗……”
“你睡我老婆没问题,你不该出卖我!”
阴狠的声音刚落,粱进仓一抬头,双眼血丝遍布,一刀劈在严东来的脖子上,那高压水枪般的血管爆了,喷血的方式跟电视里好像不太一样,不是流出来,而是喷……喷了两米多远。
严东来刚捂住脖子,就被梁进他一脚踹翻在地,疯狗一般地扑上去,举起柴刀一阵乱砸。
这不是砍人,这是剁肉馅儿。
“枪来了!”
村长夫人举着枪兴奋地从屋子里冲出来看到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团,她知道那是她的男人,但是生理上的反应让她直接忽略了情感上打击,把胃里的隔夜饭都给吐了出来,然后是酸水。
“老娘……老娘跟拼了!”
天真的村长夫长拿着长管火药枪,朝粱进仓的身上捅了过去……
啪!
粱进仓一把抓住长枪管,顺手就是一刀砍在村长夫人的身上……
“救命啊……杀人啦!”
强忍着痛苦的村长夫人朝大门口跑去,刚把门栓拉开,双手扯在大铁门上,背上又挨了一刀,然后她想往外跑,可是那张洗面奶干得起壳下面的那张脸已经很无力,倒在了大门口,双手死死地抠着地面,艰难地往外面爬,伸着手朝前面不远处的一群人,痛苦地喊道:“……救……救救我……”
不动,排了两三排的村民蹲的蹲,坐的坐,有的把火箭筒一样的水烟枪都抗过来边喂烟丝边看戏,也没见谁打算去拉她一把。只是在梁进仓下刀的每一个瞬间皱一下眉头,表示对这种血腥场面的不适,然后瞬间恢复正常,继承等待着下一刀的出现。
直到村长夫人的双眼瞪得大大的,没有一丝神彩,也没有一丝挣扎的时候,人群当中,龙墨挤出人群,冲拿着刀粱进仓厉声叫道:“你给我把刀放下,快放下,听到没有!”
粱进仓冷漠地看了龙墨一眼时,那眼神分明就是充满了嘲讽与无视。
方长刻意将身体往前面站了点,侧身护着龙墨,同时朝对面朱集使了个眼色。
三人有意无意地将龙墨一下子护在了中间。
龙墨见粱进仓完全不将她的话当回事,气得一跺脚,朝着村长家就往里冲,谁知道才冲了一半,枪管瞄着龙墨的头伸了出来。
方长心中一冷笑,正想怎么让你死得更正常一点,没想到你还就送上门来了。
想到这里,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方长抱着龙墨就朝一边扑了下去。
砰!砰!砰!
三声枪响过后,粱进仓倒地,全身抽搐,下山豹第一时间爬了过去,把他手里的火药枪给踢开,然后在还有一口气的粱进仓身边蹲了下来,低声笑问道:“酸梅汁,好喝吗?”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粱进仓哽出一口血来,两眼一翻,再没有生命迹象。
说起来,这支火药枪不真是个不祥的物件。
它出自野外作业处的工具厂,当年那里的无缝钢管虽然是稀罕物,但要搞出来还是挺容易,于是有人大胆地用这钢管和自己的技术配合上一套清湛的车工工艺,做出了这把猎枪。
后来这人被迫在放弃续约的合同上签了字,拿了一次性补偿款想到大临湖承包一片养鱼。这支火药枪当了见面礼。
后来这人的钱都被严东来给坑了,自己也跳了湖。十年后的今天,严东来死得比他还惨十倍。
一共四条人命,就在这秋高气爽的清晨了结,放下湖村里,也算是大喜事一件。
人性的冷漠再一次刷新了龙墨的认知,不过她早有心理准备,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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