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卓所看见的这样一幕，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看见，更没有人感觉到。

被唐卓已经炼成鬼仆的阴魂，除非是唐卓有意指使，否则对活人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此时此刻，林丝雨正在鼓动大家的情绪。

“对于商业间谍，我们集团必会追究到底，你们让集团损失的，集团都要找回来，我已经联系警方，请他们追查此事，这个时候，我必须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森元集团，就是林氏集团的一部分，谁敢对森元集团下手，那就看看他能否扛得住林氏集团的压力！”

“我们森元集团在青山县立足快十年，拓展的市场之大，让无数人眼红，然而这是我们靠自己的努力赢来的，我们加班、勤勤恳恳的工作，把森元集团的名声打响，让森元的产品在青山县、在林城，在诸多城市中有自己的品牌，如今有人想要摘取我们的果实，别说今天我不允许，难道你们答应吗？”

这番话一说，底下的员工，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情绪被林丝雨调动起来，正所谓一流的企业做文化，二流的企业做品牌，三流的企业做产品，森元集团作为背靠着林氏集团的大企业，企业文化早已深入人心，在集团内的问题或许会有一些矛盾，但是对外时，却非常团结。

被提到前排的那三个被确立的商业间谍，面对着众多人怒目相视的脸色，脸色唰唰变得惨白，如果这不是在现代，他们感觉自己差不多快要上刑场了。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这三人已经被凌迟了一百遍了。

林丝雨还在继续，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但这些都是唐卓告诉她的。

她以常人的思维根本理解不了这种做法，但她却还是选择了相信，并按照他说的去做，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她相信唐卓。

虽然这家伙不正经起来，完全就像个孩子，喜欢捉弄自己，但是一旦正经起来，他的成熟会让人感到很安心，很有安全感。

又过了一会儿，林丝雨的语气停顿了片刻，而监察部王组长趁此机会向唐卓发难，问道：

“林总，不是说唐经理有办法找出剩下的商业间谍么？”

他这一句话，让剩下那五百双眼睛都齐齐的转向了林丝雨身后的唐卓。

林丝雨面色略微有些迟疑，她还想为唐卓拖延一会儿，但王组长这话直接将军，她又不知道唐卓的应对策略，根本不好接。

但就在这时，唐卓笑了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一个大跨步从侧面越过林丝雨身边，道：“都这么好奇么，那就给我看好了。”

话音刚落，众人还来不及惊愕，便看到唐卓已经走入人群，在五百人中，拍住一个年轻男子的肩膀，道：

“你，出来。”

“我？为什么是我？我什么都没做过啊。”那年轻员工脸上先是错愕了一瞬，然后连忙摆手辩称。

但唐卓根本不去和他多废话，因为他头上的那只鬼仆，已经显露出极度苍白惶恐的脸色，这已经让唐卓的把握提高到了百分之九十九，此人必是内鬼。

他直接走向下一个目标，那人头上的鬼仆和之前那人如出一辙，他直接指着他勾了勾手指，道：“你也出来。”

众人看着他手指的方向，不禁楞了一下。

“什么？难道萧主管也是，可是萧主管已经加入集团五年多了吧。”

一位高管似乎是跟那位被唐卓点到的萧主管相熟，替他辩称道：“林总，萧主管可是老员工，这样对待他不太好吧，唐经理什么证据都没拿出来，这样怎么能行呢？”

有高管站出来说话，立刻便有人附议。

但林丝雨却是坚信唐卓不会胡乱做一些事情，抬手下压，道：“都不要讨论了，相信唐经理会给大家一个说法，被点到的，都自己走出来吧，免得伤了和气。”

这话一说，众人顿时无言。

唐卓这时又把目标放到第三个人身上，他的视线在那人头顶上看了一会儿，眼中露出一丝寒意，道：“你也出来。”

有林丝雨的支持，保安部将那三人全都带上来，和已经确定是内鬼的三人放在一起。

唐卓走回来后，对着站在一侧的监察部王组长说道：“王组长，你刚才不是问我有没有办法找出剩下的商业间谍么，我现在告诉你，集团里所有的内鬼，都在这里了。”

“就是这六人？”王组长微微一愣，没想到就这么点动作。

“我不是内鬼！你凭什么冤枉我！”萧启明大声道。

萧启明这话一说，唐卓立刻在人群中，发现几人头顶上的鬼仆出现了如释重负的神色，显然是听到他说所有的内鬼已经都在这里之后，悄悄松了一口气。

唐卓咧嘴一笑，道：“哦，不好意思，我好像漏掉了几个。”

就在唐卓带着保安下去拿人的时候，萧启明还在嚷嚷：“我不是内鬼啊，为什么要说我是，林总，我真的不是内鬼啊。”

王组长反正是看热闹，并且也想看唐卓闹笑话，这时站在那位不认识的主管一边，说道：“唐经理要是胡乱冤枉人可不好，这么多员工看着呢，林总，虽然内鬼是要抓，但是可不能让集团员工的心凉了啊。”

在几名高管的压力下，林丝雨也不得不问一句，道：“唐经理，为什么认为这几个人是内鬼？萧主管加入集团的时间的确不短了。”

唐卓这时已经再次抓了两人上来，而听到这话，他忽然笑了一下，仿佛是如愿以偿，终于等到有人开这个口似得。

他看了看为萧启明说话的几个高管，道：“你们都认为这个人不是内鬼？那好，正好我就用他来证明一下我说的话对不对。”

唐卓二话不说，单手先推着萧启明走到会议桌最上方，他背对着后面的五百人，只看着萧启明一人的脸，沉声喝道：“看着我的眼睛！”

“看什么？”萧启明这时候还摆出一副被抹黑的羞恼模样，十分凶恶的回了一句，似乎是想在气势上压倒唐卓，以证明自己是占理的。

然而就在他回瞪唐卓的那一瞬间，他看见了一道金光，正从唐卓的眉心处绽开。

他仿佛是看见了佛陀坐下的金莲开花，金灿灿的闪光，让他的大脑瞬间失去了意识。

唐卓突然激发出天眼神通，也是迫不得已，要想让这些人承认自己是内鬼，除非找到证据才行，但是没有证据，那就根本不可能。

但是，唐卓不是普通人，不是王组长那些凡人能比的，他们问不出的，唐卓可以！

在神通面前，普通人根本无法抵抗。

此时此刻，唐卓的话，在萧启明心里如同是神谕，不可违抗。

唐卓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萧启明。”

“萧启明，刚才林总在鼓动大家情绪的时候，你当时心里在想什么？”

“……我觉得她很蠢。”

这话一说，下方一阵哗然，当着全集团这么多人的面说集团总裁很蠢？而且总裁就在他眼前？！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完全无法想象萧启明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林丝雨脸上也略微有些不大好看，可是她想到唐卓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让她白遭羞辱，便没有吭声，深吸了一口气静默等待。

“还有呢？”唐卓继续问道。

“幼稚，而且可笑。”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团结起其他人又怎么样，内鬼又不会因此而被区分开来，只要内鬼表面融合在队伍当中，她根本看不出来谁是真的团结，谁是假的。”

萧启明这番话，已经暴露出他的属性跟集团的其他人不同，至少他的屁股不是站在集团方的，有一句话叫做屁股决定脑袋，大概意思是说，坐在哪边，思想就是以那边的利益为核心驱动。

但他还没有说得太明白，所以唐卓又干脆直接地问了一句：“那么你呢？你是真的团结吗？”

“我不是。”萧启明干脆地回答道。

“那么……你是内鬼吗？”

“当然，我就是潜伏在森元集团的间谍。”

听到萧启明最后一个问题回答完，唐卓收起天眼神通，用手捏在眉心作出一副疲惫的姿态转过身来。

他看见大家都是一副惊诧的脸色，也有些人愤怒的情绪出来得比较快，便知道效果已经达到。

“大家听到了吧，现在还有人认为，他不是么？”

林丝雨咬咬牙，眼中露出几分愤愤之色，道：“把萧主管……把萧启明带下去，麻烦监察部先从他嘴里问出点东西来。”

“干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拉我。”保安和监察部的人一起动手，萧启明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哪些话，奋力挣扎，但是这会儿却没有人为他说半句话。

林丝雨看着唐卓，脸上满是惊诧，虽然一开始唐卓问的那个问题让她有些没面子，可是接下来萧启明每一个回答都说出一些对自己不利的话，她才感觉到这事儿颇有些奇怪。

萧启明为什么就自己招认了呢？！简直像是鬼迷心窍了一样！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