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来自于日精矛。
流动的火焰顺着矛身,向下流淌,瞬间吞噬了突如其来的怪物。
怪物在火焰中丝毫,眨眼间化为灰烬,我甚至都没能看清它的完全模样,只依稀在火焰里看到这个蛇般的东西,有着锋利的爪子,刀子般的背鳍,还有一对翅膀,总之模样很有猎食者的风范。
借着突然涌起的火光,我也看清了四周的环境。
仿佛不是在一栋现代化的写字楼的房间里,而是在一片从未开发过的原始森林中,除了脚下那条如绿地毯般的荧光道路,四里全是密密麻麻连手臂都插不进去的树木,藤蔓、杂草、千奇百怪的花朵连同树木一同构成了一个密实而封闭的生态系统。
我心里有点犯嘀咕,这么密实的环境,往里插只手都费劲,这么粗大的一个怪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火光一现,那些密密麻麻的树木、藤蔓、杂草、花朵就在火光的照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枯黄萎败。
“把东西收起来,这里不能见光。”潘越低声怒吼,“这里的环境一旦破坏,搭建的偷渡通道就会消失,再想重建可不容易了。”
我赶紧把日精矛收起来,心里却想,就这么个见光死的破世界,还敢称什么一类世界?真要是在那边不爽,随随便便点个火把就能灭世啊。别的不说,我的日精矛在那边就是个大杀器。
“我说潘经理,刚才那是什么怪物?简直弱爆,随随便便一家伙就解决了,你至于那么紧张吗?”
“奇迹树界生物的危险性,不在于它们的战斗力。做为以适应自然为进化目标的生物,它们天生能够适应各种各样的环境,并迅速选择最适于自己的发展方式。在入侵新世界之后,很容易就因为没有制约的天敌,而大肆扩散,抢占原本生物的生存空间。而且,为了争夺空间,有一些奇迹世界的生物还会扩散自身所携带的病毒,造成类似于疫病之车的灭世效果。所以奇点公司才会禁止一类世界生物或制品进入其它世界。”
我说:“照你这么说,奇点公司还是保护弱势世界的好组织了。要是没有奇点公司禁止的话,一类世界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灭绝低级世界吗?”
潘越继续向前前进,低声回答:“奇点公司来源神秘,董事会成员的身份更是无人知晓。对于他们的目的我不好说,但要说他们是弱势世界的保护者,这却肯定不是。如果他们要保护某个世界,也绝不会是出于公义或者好心,而是为了夺取更大的利益!这就好像猪场的主人,会精心照顾场里的猪,为它们准备营养丰富的饲料,舒适安全的生存环境,治疗各种疾病,但他的目的是为了杀猪挣钱,而不是因为出于爱心!说起来或许不好听,像人间这样的弱势世界,对于奇点公司而言,也不过就是个猪场罢了。而我们人类就是猪场里的猪。奇点公司保护人间也好,保护人类也好,目的都是为了魂魄,而不是人类本身。无论是对于奇点公司,还是对于其它世界,人间真正有价值的只有魂魄,人类的生命对于他们而言一文不值。”
这是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第二次听到这种话了。
上次是007号调查号说的,而这一次是潘越这个身为人类的老走私贩子说的。
我不由想起了一直以来的担忧,觉得潘越这个黑石集团的走私贩子,或许能对这个事情能有一些了解,就问他:“照你这么说,奇点公司迟早有一天会为了夺取人类的魂魄,而灭绝人类了。那我们作为人类的一份子,是不是应该做一些什么?比如说,对抗奇点公司?就算打不过,先做个逃亡的准备,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强吧。”
“逃亡?往哪逃啊!真正的人类只能生存在人间!人类脆弱的身体注定他们无法适应恶劣的外界环境,人间即是保护人类的温室,也是监禁人类的囚室!人类想离开人间,在其它世界生存,要么死掉以魂魄形式前往,要么通过修行抛弃人类的身份,成为所谓仙人!奇点公司在此之前做过相关研究,他们原本试图在其它世界复制人类和魂魄,但所有的实验无一例外都失败了。铁的事实证明,只有人间能够产生拥有魂魄的人类,而拥有魂魄的人类也只能生存在人间!或者说,只有人间才能够产生魂魄。这一点,就算是当年改造人间并且创造了人类的旧天神,也无法解释。奇点公司为了找到其中原因,曾经大举入侵人间,击败了创造人类的旧天神,对他们进行了严酷的拷问,就是想要找到制造魂魄的方法。被击败的旧天神,大多数都死在了这严酷的拷问中,只有少数幸存者在奇点公司确认他们确实不知道其中缘由之后,被封印到了居邪之地。那里是奇点公司封印各种在人间出现可能妨碍人类生存发展的异类生物的大监牢,无数曾在人间出现过的神异生物,均被奇点公司关在其中。”
哟,这可真是意外的消息,怪不得三只眼对奇点公司恨之入骨,稍微一提就炸毛了,原来曾经被奇点公司虐待过。她不跟我说,大概是面子上放不过吧,毕竟再怎么说,她们也曾经是天神,而不是随随便便的猫三狗四。被驱逐出天神界也就算了,还落得个被人监禁虐待拷打,几乎全部灭亡的下场,换我也没有脸跟别人说啊。
我不甘心的说:“那就什么都不做,干等着灭亡到来,任由奇点公司宰割?人间这么多法师,我不信就没有人想反抗的,或许我们一个两个对抗不了奇点公司,但团结起全人类的法师,或者是其中最强力的那部分,跟奇点公司狠狠的斗几次,应该没有问题。只要我们能够表现出足够强大的力量,就可以争取到对话的权利,争取主宰自己命运的机会。”
潘越没有接我的话茬,只是呵呵的笑了两声,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和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