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彻底死寂。

正在不断被侵蚀的基石阵法里，来自九重天的高阶们无不绝望地看着空中那越来越浓的毒液，此时根本用不着俎羽再做什么，光是这毒液就足够毁灭掉整个月轮天，包括他们。

吴昊艰难地支撑着摇摇欲坠地身体，看着周围生死不明的守护者以及来自西方世界的神祗，吴昊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彻底绝望。

眼前仿佛再也没有了光的色彩，一片漆黑的世界里，死寂的气息令他有些感觉生命仿佛没有了意义一般。自己来到九重天的愿望也好，自己一心想要保护的人也好，此时此刻好像都变得不再重要，这些曾经令他执着的东西，在那绝望的情绪中一点点悄然散开。

完了，彻底完了。

吴昊艰难一笑，这个结局是他做梦都不曾想到的结局。一直以来，吴昊都认为九重天和冥妖界至少还有一拼之力，可是俎羽的出现让他们之前所做的努力和牺牲全部化作泡影。

面对那绝对强大的存在，吴昊就算是身为苍龙之魂的继承者，此时也再也拿不出半点神龙应有的傲气。

“啧啧，这种感觉真是美妙，我就要看着你们在绝望中一点点死去，哈哈哈，柔怜思，你们输了，你们彻底输了。”俎羽放声大笑，此时此刻他就像是整片月轮天的主宰，光是站在那里就足以给月轮天带来毁灭。

柔怜思茫然地抬起头，这个九重天最为神秘的女人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凡人，在她的眼神里同样看不到半点希望，“输了么？输了就输了吧，这本就是一场必输的局，输了又何妨？”

“不，我们还没输！”

雍素心突然看向吴昊，眼中尽显复杂之色，沉声道：“柔怜思，我们还没输，你忘了我让谬识答应你的东西了么？”

“东西？”柔怜思茫然地看着雍素心，死寂的声音再没有了往日的气韵，“那东西又能怎样，我们不可能打得过他的。他的寰尸回魂术已经大成，除非是上面的大神降临，否则没人能对付得了他。”

“上面的大神会不会来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还有最后一丝机会。”雍素心咬了咬牙，仿佛做出这个决定非常艰难一般。她刚想说什么，一旁的灵帝和年旌阳同时围了过来，冲着雍素心不停地摇头。

“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柔怜思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抓着雍素心问道：“你们有事情瞒着我对不对？是不是我忘记了什么东西，你们快告诉我，快！”

激动的柔怜思拼命想要去想起什么东西，她一直以来都有个坏毛病，那就是经常失忆，虽然偶有记忆恢复的情况，可是有些东西却是再也记不起来。刚刚雍素心的表情让她在模模糊糊中仿佛抓到了什么东西，只是当她想要去看清这个东西的时候，脑海里的剧痛差点没让她晕过去。

“该死的，快停下，你别想了！”灵帝连忙运起仅有的一丝灵力，强行遏制住了柔怜思狂躁的灵魂，“再想下去你会疯掉的。”

“求求你们快告诉我，我到底忘记了什么，我们还有什么机会，快告诉我！”柔怜思如泣如诉，她就像那弄丢了东西的小孩子，此时迫切想要把丢掉的东西拿回来。

“雍素心，告诉她吧。”灵帝一咬牙，刚刚还想阻止雍素心的她，在柔怜思的哀求面前彻底软下心来，“或许这真是唯一的机会也说不定。”

年旌阳还想说什么，却见灵帝对她使了个眼色。当即，年旌阳也不再阻止雍素心，只是在年旌阳的眼中蓦地升起了一抹深深的不舍。

站在一旁的吴昊眉头紧锁，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四个女人的谈话，吴昊隐隐感觉这一切好像和他有关系！

连吴昊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可有的时候，他的感觉是那么灵敏，甚至从未出错。

“傻丫头，你确实是忘记了一些东西，一些你最应该记住的东西。”雍素心轻轻抚摸着柔怜思的脑袋，随即从柔怜思的空间戒指里掏出一颗透明水晶。“小子，你不是想知道柔怜思和谬识的交易内容么？这颗水晶就是柔怜思和谬识的交易内容，也正是这颗水晶，柔怜思才会答应谬识陪同你去冥妖界，甚至是帮忙请出浮生梦境的高手来协助对抗冥妖界。”

“她不告诉你不是想要故意隐瞒，而是她都不知道这东西为何物。”

雍素心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凶狠起来，在雍素心的眼神里，吴昊居然是看到了恨，雍素心在恨他！

“是的，我恨你，恨死你，柔怜思会变成今天这样子完全是因为你。”雍素心咬牙切齿，如果可以，她甚至是想动手宰了吴昊。

吴昊彻底懵圈了，雍素心的话是那么难懂，柔怜思不是一直这样么，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还是说，他和柔怜思之间果真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关系，所以柔怜思才会悄然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并且伴他走过这一路坎坷？

“思思，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想要记起来么？如果记起来会要你的命呢？”

“快，快告诉我！”

柔怜思用力地摇晃着雍素心的胳膊，要不是灵帝的意识力压制着她的灵魂，只怕柔怜思又要陷入狂躁状态。那丢失的记忆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吸铁石，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柔怜思也要把它记起来。

“不行，不能让她记起来，万一……”吴昊有些急了，怎么恢复柔怜思的记忆还会牵扯到柔怜思的性命？这个在他心里占据了最重要位置的女人到底忘记了什么？

“你没资格说这种话。”雍素心狠狠地瞪了吴昊一眼，仿佛这一切真的和吴昊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一般。

在柔怜思央求的目光下，雍素心狠狠地咬了咬牙，随即拿起手中的透明水晶就猛地拍向柔怜思的脑袋。

紫色的光芒从透明水晶上猛地绽放开来，柔怜思的身体随之一震，意识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钻了出来。

“忘魂诀，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