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出了院子，一路去往黑暗潮湿的长街尽头。

当夜晚来临时，略带冰凉且湿冷的空气笼罩在大盘古都的上方，是所有吸血鬼们的天堂。

暮离和嫦曦牵着彼此的手一路走进无边的黑暗中，途中遇到了很多出来放风或是寻食的吸血鬼，其中还有几只如入一个新世界的地僵士兵，显然是封时倾身边的人。

地僵士兵们大多认识暮离，便成群结队的给暮离行礼，言语间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也吐不出几个清晰的音。

暮离知道那些用来试药的士兵们十有八九尚还不会说话，即使状态比以前好了，也不过是恢复心智而已，是个一心听封时倾差遣的忠心小孩子。

她态度温和，脸上带着一抹浅笑，往远处挥了挥手，不客气的把人赶跑了，“不用陪着，去玩吧。”

几只地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支支吾吾了几声，再次给暮离行礼后，嗖的跳远了，很快就不见了影子。

暮离望着小地僵们格外欢脱的身影，心里多了几分考量，是关于封时倾与那些小地僵们的未来。

嫦曦刚好也想到了这件事，眼下路途还长，便随口一问:“小离儿，你打算如何安排他们？”

嫦曦口中所指的‘他们’自然是以封时倾为代表的一众地僵们。

在这一次三城之战中，封时倾带领五百名地僵士兵们前来助暮离一臂之力，着实让暮离欠了封时倾一个大人情。

暮离思量再三，心中产生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试探着问:“你说，如果我出面将封旅长等人留下来，此事可否？”

嫦曦已然料到暮离心中所想，听到询问时并不惊讶，只不过，他考虑的更加全面些，“封时倾的想法如何？”

暮离轻轻摇头，“这两日闲杂事情太过忙碌，我还没有知会他，暂时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是，你也明白外面世界的格局，封旅长他们也算是内陆本土之人，一旦被人发现踪迹，势必没什么好下场。”

嫦曦沉思半晌，叹了一声，“话虽如此，但是也得听听他们的想法。毕竟在外面的世界里，曾经存在过他们的家人。而且，如何让两族相互了解、认同、接受，也是一件不得不去考虑的事情。凡事，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切勿强人所难。”

“我懂。”暮离一想起两个算得上是近亲的种族问题，就无比惆怅。

想当初她初来凉城，遇见李慕白的时候，还和李慕白讨论了一番关于吸血鬼和本土僵族的关系。

如今看来，也算是自相打脸了。

嫦曦没有再多说，带着暮离来到一座类似人间古墓的冰冷宅子。

倘若这样的宅子出现在人世，必然会被说成阴风阵阵，但是在大盘古都里却是吸血鬼们不可或缺的风水宝地。

暗无天日。

没有阳光。

整座宅子堪比古老的荒园，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风，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雾蒙蒙的景象。

“嫦曦，这里是？”暮离许久不来这般阴冷潮湿的地界，眼下还有些懵懵。而且，眼前如此场景，竟然搞的她都有点想念睡在棺材板里的生活了。

嫦曦低头看了她一眼，唇畔泛开一抹浅淡的弧，轻声说道:“都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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