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乏?没精神?”杜媛媛不太确定地重复了一遍,说道:“我不是送大鹅了?你给梅公子熬点汤喝。”
“是,多谢杜小姐。”陈堂向杜媛媛行谢礼。
“行,那我就走了。下次再来探望你家公子。”杜媛媛倒也不纠缠,爽快地答应了,心中暗想:得早些回家去,让大哥把合同好好看一看。
其实,苏慕言的合同里并没有写太苛刻的条件。
苏慕言不过是把倾城包子铺的经营理念转换了一下,安在了和杜媛媛的合作上。还是原来合作方式:杜媛媛出钱租门店,她负责出技术,净盈利大家五五分。
苏慕言详细介绍了店面的具体概况,诸如店面大小、周遭环境、以及售卖的口味种类,全部都一一列出,准备好了。
杜媛媛不懂生意,也不明白这样做的话,到底是吃亏了,还是占便宜。但是,有一点她倒是可以确定。
那就是杜家在繁华街道上有好几家门店,如果当真开店,至少不用另外购买门店了。
杜家的老爷之前虽然不怎么喜欢杜媛媛,但是,看着这个能吃能睡,能跑能逗乐的小胖丫头,还是很开心的。所以,平日里,不管杜媛媛怎么折腾,他都由着杜媛媛。
然而,当杜媛媛拿着合同跑回家,将合同呈给杜家老爷的时候,杜家老爷却难得一次板起了脸。
杜家老爷将杜媛媛叫到书房,坐在主位上,一本正经的训斥:“媛媛,这件事情你认真考虑过了?”
“父亲,我、我也不知道。”杜媛媛支支吾吾地说,双手扣在一起,很纠结,十分苦恼。
“胡闹!”杜家老爷一拍桌案,吼了一声,“什么都不知道,就把东西拿来给我看?”
“父亲,”杜媛媛吓了一跳,整个人都不好了,急忙解释:“你听我说。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苏眉知道,她手艺也好,比我靠谱多了。如果你觉得哪里不妥,我再和她商量便是,好不好?”
“我觉得不妥?不是你开店吗?就你这个一问三不知的脑袋,是开店的那块料?”杜家老爷真心替杜媛媛着急,他绝对不是嫌弃杜媛媛庶女的身份,而是担心杜媛媛被人骗了。
杜媛媛虽然嘴笨,但是幸亏有一颗抗骂的心,不屈不挠:“父亲,实在不行的话,你、你就当是提前给我置办嫁妆了,好不好?反正,我早晚都得嫁人,你都得准备。”
“你!你……”杜家老爷差点被杜媛媛气出一口老血,追着杜媛媛就上手揍了:“我是在乎那点钱?还置办嫁妆?你想怎么祸害家里?”
杜媛媛抱头鼠窜,狼狈不堪,却是半点没被杜家老爷打到,直求饶:“父亲,我错了,错了。你别打我,疼。”
“知道疼才能长记性,不然,以后还是这般性子,别人一说就被骗,傻子一样。”杜家老爷恨铁不成钢,口中说着最狠的话,手下却是乱摆,不忍心打他的孩子。
事到如今,杜媛媛也没有放弃她的开店计划,还一个劲儿的恳求道:“父亲,你就帮我看一看,我脑子笨,比不上几个哥哥聪明,但是,我觉得苏眉真的好,可以相信她,我想跟着她做生意。”
“家里这么多生意,不够你忙活?”杜家老爷停下来,气出了,火也消了,“还有,那个苏眉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非得和她一起搭伙?苏商都倒了,她一个丫头能折腾起什么风浪?”
“父亲,家里是有很多生意,可是,我不想去抢,你留给哥哥们,我想自己做生意。”杜媛媛的立场坚定不移。她是庶出,本来就没身份,没地位,幸亏父亲待她不错,才能逍遥自在的活着。
如果,杜媛媛再去谋划家业,几个哥哥姐姐一定不会饶了她,所以,她索性在苏慕言身上赌一把,自立门户。
杜媛媛过够了庶出的生活,早就想出去单住了,顺便也把她娘接出去,过一过自己当家做主的日子。
杜家老爷看到杜媛媛这么坚持,也就不再多说,坐回原位:“等我有空替你看看,若是还行,你就签了,算是嫁妆。”
“谢谢父亲,那我走了。”杜媛媛规规矩矩地向杜家老爷行了礼,开心地走出书房。
杜媛媛站在月下长廊里,望着天上的月亮发了半天呆,亮澄澄的眼睛露出一抹笑意,忽然低声呢喃一句:“苏眉,你真好。”
…………
这天夜里,苏慕言已经睡醒了一回,发现隔壁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亓官倾城仍在温书。
苏慕言披了件斗篷走出房门,站在亓官倾城的门前,轻轻叩了叩:“倾城,你还没睡?”
“苏小姐,你也没睡?”亓官倾城打开房门,将苏慕言迎了进来。
“我来看看你。”苏慕言瞧着亓官倾城的脸上隐约浮现一抹疲惫,说道:“累了就休息,书又不是一天就能学完。”
“不行,我想快点学完。”亓官倾城摇摇头,他有自己的想法:“我想尽快去乡试。”
“别人都是寒窗十载苦读,你才几个月?踏踏实实才最重要,不能总想着一步登天。”苏慕言认为她有必要向亓官倾城传达正确的人生观。
“是,苏小姐教训的极是。”亓官倾城淡淡一笑,当真有模有样地给苏慕言作了一个揖,诚心受教。
“行了,别贫嘴。赶紧去睡。”苏慕言合上书本,不允许亓官倾城再学了。
“好的。”亓官倾城拉着苏慕言的手往内室走,不太想放开,“苏小姐,我和你很久没有说话了。”
“有吗?”苏慕言不太记得这些事情。每一天,她都很繁忙。
“当然有。”亓官倾城不禁有点怀念过去的日子。
那个时候,至少苏慕言每天否陪着他,不会让他一连几天都看不见。
说到底,亓官倾城还是很在意苏慕言独自去永望,没有带着他这件事。
“行了,赶紧睡。”苏慕言已经睡了一会儿,此时并不太困。她坐在榻前,盯着亓官倾城入睡。
亓官倾城的一张小脸上,眼下一片乌青色,想来也很久没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