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小声说，“方昭会不会被灭口？”

云光点点头，用口型回答：“应该会。”

如果一个人失去利用价值，夜先生绝对会第一个放弃那个人。

云光心里清楚的很，因此每次行事都很小心。可是，即使这般，夜先生还是对她下了杀心。

“那主子还和他说那么多话？”清漪不太理解。

“你不懂。鱼饵也需要安慰。”云光望着地牢的方向，认真地在看两个人说什么。

“我觉得，”清漪想了想，说道：“主子是想让他死个明白。”

“行了，你别说话，总分散我注意力。”云光拍了一下清漪，示意清漪闭上嘴巴。

清漪果然不说话了。

如果坏了暮离的计划，她该挨罚了。

…………

地牢里，方昭一看到来人，立刻变得极为紧张。

方昭认出眼前的人，“夜先生，你怎么来了？”

“你都和他们说什么了？”黑袍下，夜先生的声音低沉、沙哑，不似男人的音色，却又比女人的音色宽沉了一些，让人无法从声音上分辨出男女。

“没有，我一句话没说。”方昭急忙摇头。

“这是什么？”夜先生看到方昭手中的隐形镜片，一把夺过来，仔细看过后，说道：“隐形镜片？她竟然把身份都告诉你了？”

“夜先生，我真的没有说，也没有答应她任何事。你相信我，她杀了我的父亲，我的族人，我怎么可能跟她合作？”方昭一下子就害怕了，急忙向夜先生解释。

“哼！狡辩。”夜先生将隐形镜片一把捏碎，又看向掉在地上的匕首：“这是什么？”

“她说，随时可以让我去找她报仇。”方昭自然也是如实回答，没有一点欺骗。

哪曾想，夜先生忽然扬手甩了方昭一巴掌，“你好大胆！还敢骗我？”

方昭被打蒙了，“夜先生，我没有骗你，这把匕首真的是她给我的。”

“她还说什么了？”夜先生问道。

“没有了。”方昭揉着被打疼的脸，心中虽然愤恨，却也无可奈何。

如今，他回不了大盘古都，就等于失去了一切，没有族人的力量，也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夜先生的周围弥漫着一股冷气。

他身影极快，转瞬之间就来到方昭面前，一把掐住方昭的脖子，将方昭拎起来，手指不断收紧，“你说还是不说？再不老实交代，我就杀了你。”

“夜先生，别、别，你放开我。她真的没有和我说别的话，求你放开我。”方昭挣扎着。

虽然不用呼吸，但是，感觉骨头都快掐碎了。

“哼！一个赝品也敢跟我提求字？我告诉你，方家那个老头子已经死了，留着你也没用，不如早点省些麻烦。”夜先生继续收紧五指，双眼里露出杀光，一点都不留情。

地牢外，云光得知这个事实，不禁惊讶了，说道：“原来方公子是个冒牌货。”

“方昭也是从实验室里出来的？”清漪也感到意外。

“等我再看看。”云光说道。

地牢里，方昭满脸通红，俨然已经快被掐得失去意识。

他突然挣扎起来，两只眼睛睁得出奇大，连着五官也变得有点扭曲起来，勉强挤出几个字：“夜先生，我知道东西在哪里……”

“你知道？”夜先生手一滞，稍微松了一点，“东西在哪里？”

“夜先生，请、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方昭说话有气无力。

夜先生表情越发阴狠起来，他一字一句地命令道：“把东西给我。”

方昭固执的不肯妥协，宁愿赌上生命也要和夜先生谈条件：“夜先生，藏东西的地方只有我知道，如果我死了，你就再也找不到了。”

“你威胁我？”夜先生陡然升起一股怒火，怒不可揭。

“不是威胁，是、是，”方昭最后挣扎了一下，整个人倏地就失去全部力气了，说道：“我只是想活下去。”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拥有一次享受自由的生命，没有人不想生活下去。

“哼！暂且相信你的话。”夜先生终于改变主意，松开方昭。

方昭跌在地上，摔得不轻，视线已经模糊，看不清人了。

他狼狈地爬起来，伏身叩首，态度恭敬：“谢谢夜先生。”

夜先生把匕首丢到方昭面前，取出一块手帕，嫌弃地擦了擦手，说道：“你最好别骗我。否则，你应该知道后果。”

“是，多谢夜先生开恩。”方昭再次表示感谢，在地上长跪不起。

“行了，不用跪了。”夜先生冷漠地瞥了方昭一眼，如同在看一个渺小卑微的俘虏，眼底里透着不屑：“时间不早，你该回去了。”

方昭抬起头，陡然心惊：“夜先生您不带我回去？”

“为什么带你回去？一个鱼饵罢了。”夜先生冷哼一声，说道：“今夜没有杀了那个背叛我的家伙，倒是可惜了。”

“你的意思是……”方昭这个时候才明白了，“原来您只是打算除掉那个人。”

“那个女人比你值钱很多。”夜先生心中有些烦闷。

他一早就知道云光不靠谱，只是没想到云光会彻底失控，真是失误了。

方昭低着头，心里有些悲伤。

为了杀掉一个女人，方家所有人都死掉了，值得吗？

整个方家的人在夜先生眼中竟然不值一文。

“夜先生，那我现在……”方昭原以为夜先生会带他走，可是，夜先生却想杀了他。即使不杀他了，现在他也无处可去。

“留在这里，随时向我报告他们的消息。”夜先生少了一枚棋子，心中很不舒服，索性临时起意，再放下一枚棋子。

至于方昭？

一个赝品，管他死活。

反正真人还留在他那里，其它的就算再高仿，也没什么用。

“夜先生，那个东西怎么办？”如果可以，方昭很想借着这个机会逃走。

然而，夜先生早已洞悉方昭的企图，丢下一句：“东西不急，早晚都是我的。眼下，最好先知道他们的计划，冥古大长老也好早做安排。”

“是。”方昭寻找不出其它理由了。

夜先生在临走前，有点不放心，嘱咐了一句：“你小心一点，不要被她们发现了。还有，别学那个女人一样背叛我，你可没有她那样蛊惑人心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