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嫦曦表面上说是与他下棋,实际上,不过是借着下棋的机会来惩罚他!
顽主对于一切都心知肚明,也心甘情愿承受。
当然,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别人或许不知道那个秘密,可他早就知道了。
秘密就是:‘神怒’是一种非常强大的精神控制力。
一个人的精神如果被控制住了,那么,不管是风霜雨雪,还是可怕的幻境,都将彻底摧毁那个人。
所以,顽主才会选择用吃东西和盯棋盘的方式,让自己专注于某件事精神高度集中,从而来缓解嫦曦带来的强悍力量,一直到暮离过来。
如今,顽主的沉默就快破冰,好像有点坚持不住了。
“顽主,你怎么不说话?”暮离走过来,站在棋盘前,询问道。
顽主低着头,不好抬头去看暮离的眼睛,只希望暮离快一点走。
他暗中嘱咐自己:只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顽主,你到底怎么了?”暮离询问道。她以为是嫦曦欺负了他,因此才格外担心顽主。
暮离哪里考虑到,顽主此时当真是巴不得她快点走。
当真是好心办了最糟糕的事!!
嫦曦自然是晓得顽主的计划。
他不拆穿,也不去故意破坏。相反,只是劝着暮离,说些看似随意、漫不经心,却又格外讨人喜欢的话,“他总是玩心太大,不如,你陪她玩一局?”
暮离考虑了一下,说道:“也好。我很久不曾下棋了。”
“嗯,如此一来,甚好。”嫦曦牵着暮离的手,走到棋盘旁边。他让开了位置,说道:“小离儿,你就坐在这里。”
“可以。”暮离来到嫦曦的位置,对着顽主坐下,“顽主,你还好吗?”
“好。”顽主避开暮离的目光,把头扭开了,心中暗暗叫苦。
此时,他多么希望可以被暮离无视掉,哪怕是把他当成桌椅板凳都好,千万别认得他!
“顽主,小离儿和你在打招呼,你怎么爱理不理的?”嫦曦站在暮离旁边,提醒道。
顽主仍然是低着头,闷声说话:“我没有爱理不理,就是、就是不太舒服,现在不怎么想说话。”
说完,顽主立刻又拿起一块小零食吃了起来,颇有几分狼吞虎咽的气势。
暮离看着顽主那般吃东西,担心顽主噎着了,着急的说:“顽主,你吃慢一点,又没有人和你抢。”
“嗯。”顽主点点头,也不看暮离,仍然是低头闷声吃零食。
他不仅一反常态,根本就不理会暮离,用极快的速度吃完零食,甚至还直接把装着零食的盘子抱了起来,更加快速地吃起来。
“顽主,”暮离简直难以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你到底是怎么了?”
暮离记得这个男人以前虽然也喜欢吃东西,但是,总不至于连她在眼前的时候,也顾着吃饭,看都不看她一眼。
嫦曦站在一旁看着,唇畔勾起浅淡的笑容。
貌似,他的心情好一些了。
庭院外,阴沉的天色始终保持着深暗的光泽,未见好转,始终是那般的冷风嗖嗖。
嫦冷儿躲避在树荫里,头发、眉梢上再次结出一层冻霜,妥妥的小冰人一个。
他有心怨责几句,可是,又不知道真该怪谁!最后,只能是怪他自己太苦命,还是能力不足,不然,足以抵御这要命的寒霜!
现在,嫦冷儿只期盼着那位引起事端的大长老能够乖乖服软,说句妥协的话就算了。
他们家大宗主向来心思浅淡,哄一哄就好了。
嫦冷儿正这般想着,脑顶上忽然闪过一道强光,‘砰’的一声,直接把他头上的那一根树枝给劈断了。
嫦冷儿尴尬捂脸,抹掉一脸的冰碴子。
好吧!
他承认了。
刚刚说了谎话。
其实,他们家大宗主一点都不好哄!!
…………
茶厅里,棋局继续。
暮离一颗颗的往棋盘上堆子,顽主不瞅不看,也不说话。
他面前的黑色棋子随意摆放着,也不管到底是输是赢。反正,他听到暮离放棋子的声音后,就往棋盘上摆一颗。
然后,他面前的棋子就越来越多了。当然,等待他的棋局结果只有一个,失败!
想赢?
那是不可能的。
嫦曦陪伴在暮离身侧,脸上的笑容始终温和,一丝不多,一丝不减。
他静静地听着偶尔暮离说的话语,时不时的宣布这场棋局的结果:“顽主,你输了,这是第二十五次。”
“啊?输这么多次了?”顽主猛地抬头,快速又低下。
他一点都不敢去看嫦曦的眼睛,生怕坠落在那片深沉的绯色里,很恐怖。
“嫦曦,我累,不想再下棋了。”暮离满脸倦意。
她不是在向嫦曦撒娇,而是真的有些累了。适才,在顽主那里就没怎么睡,到了这边就开始下棋。
暮离忍不住嘲讽自己,她还真是自作自受,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嫦曦微微皱眉,说道:“好,我扶你去睡。”
眼下结果并非是他满意的,不过,万事都没有暮离重要。
也罢,也罢!
“顽主,我先去睡了。你没事的话,早些回去吧。”暮离好心说道,算是替顽主解围。
“嗯,行。”顽主点点头,却是没有起身离开。
男人们之间的恩怨,总归还是得男人自己解决!
顽主没办法走。
一旦走了,事情就真的闹大了。
“好了,我们该走了。”嫦曦笑了笑,扶着暮离朝寝室方向走去。
顽主悄悄抬起头,朝嫦曦和暮离的背影望过去,终于放下零食,表情逐渐凝固住了。
他的暮离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哪怕只有一个背影,也是那么的好看。
顽主正欣赏着,忽然间,嫦曦停下脚步,转身回头看向顽主。
嫦曦动了动唇,无声说道:“顽主,我去去就回,等我。”
顽主瞬间怔住了。
他也没想到嫦曦会突然回头和他说话,下意识回答道:“好……”
结果,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那个到了嘴边的‘好’字,就变成了一句:“好、好冷呀!!”
可怜又无辜。
尴尬很无助。
顽主话音未落,一层霜花已然在他的头发丝上凝成白雪,阴寒笼罩,仅是一眨眼的时间,他就被冻成了冰人。
而且,不是嫦冷儿那种冻一冻就算风格,顽主是彻彻底底地被冻结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