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有阵阵凉风从窗户外吹进来。
沈明轩躺在床榻上,不由翻了个身,他习惯性的要去抱林初夏,谁知却落了个空。
蓦地,沈明轩被惊醒,他伸手在床的里面摸了摸,却只摸到床榻上冰凉的一块,显然是林初夏已经不在好些时候了。
夜色里,寒风瑟瑟,沈明轩带了许多人在宫里寻找林初夏的身影,可是几乎都快要将整个皇宫都给搜遍了,也未能找到林初夏。
此时,林婉儿倒是不由想起前些日子在良妃宫外一事,她想着,林初夏会不会是去了那儿?
“皇上,这宫里可是还有一处地方未寻?”
想到此,林婉儿便立即跑上前,朝沈明轩说道。
闻言,沈明轩则是蹙了蹙眉,他不知林婉儿口中所说的地方是何处?
“良妃那儿,似乎还未去寻。”林婉儿一句惊醒了梦中人。
沈明轩听了这话,只是觉得有些意外,要说林初夏去良妃宫里做什么?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去了良妃宫殿,只站在院外倒是并无发现,这里还是如同从前那般一样寂静。
沈明轩并未选择离开,而是带人推开了宫殿的门,疾步朝里走去,待站在正殿的大厅门前,沈明轩便一脚踹开了面前的门,然而这空荡荡的屋子里,却还是没有看见林初夏的身影。
这时,林婉儿却走进了内室,借着身后那些人拎着的灯笼,林婉儿隐约可以看见那张雕花大床上躺着一个人。
林婉儿让那拎着灯笼的人靠近些,随即,林婉儿便与沈明轩对视了一眼。
这宫里,还没有人大胆到敢来良妃宫里住着,而床榻上躺着的这个人,除了林初夏以外,不会再有他人。
沈明轩大步走到床前,犹豫了会儿,才伸出手来,将那被子掀开。
映入眼帘的,的的确确是林初夏!
而此刻,她正躺在良妃曾经睡过的床榻上,睡得正香甜,好似她完全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不由人说什么,沈明轩便直接将床榻上的人打横抱着走了出去。
屋子里,林婉儿还在那儿停留了半晌,她往屋子里巡视了一周,却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沈明轩抱着林初夏回到同心殿,眼下,林婉儿他们也没了什么睡意,几个人都坐在大厅里,面色沉重。
谁都想不到,林初夏竟会跑到良妃宫里,去了就去了,竟然还睡在了良妃以前睡过的床榻上,这对宫里的人来说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忌讳的。
好端端的,跑去一个死人住过的宫殿做什么?
更加奇怪的是,林初夏一路回来,且都是睡着,好似外界发生了什么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明轩兄,依我看,初夏八成是梦游了。”凌风最先打破了这份沉静,他想着,许是林初夏有孕在身,心里紧张而引起的梦游。
“梦游?”沈明轩一听,不由蹙了蹙眉,脸上满是不置信。
“嗯。”凌风很肯定的点点头,“除了梦游,我想不出初夏这是怎么了。传说梦游之人,会在自己睡着的时候行动,然而她之前做过什么,醒来后就会完全不记得。”
“好端端的,怎么会梦游?”沈明轩和林初夏在一起也不是短短数日了,林初夏夜里有什么习惯,他怎会不知?
这梦游,他从未见过。
此时,林婉儿坐在椅子上,她不禁看了眼凌风,觉得凌风所言不无道理。
“怕是这些日子以来,初夏的精神都太过于紧张了,所以才会引起梦游。这初为人母,自然是会有所紧张的,皇上也不必太担心了。”
想着梦游不是什么大病,林婉儿才敢这样说,其实此病不难医治,只要寻找到病根方可对症下药。
“夏姐姐无缘无故的,为何会去良妃宫里?”沈明乐满是疑惑的问道。
此言一出,正是大伙儿想不明白的事情。
按理来说,良妃在世时,林初夏与那良妃也未曾有过什么接触,怎会偏偏去了良妃宫里?
就算是梦游,也不该去那儿呀?
此事,谁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解林初夏的人都知道,她平日里是没有这个毛病的,可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她如此紧张,怕是还要继续查下去才知道原由了。
后半夜里,林初夏倒是没有再生出什么事端来,为了安全起见,凌风他们便在大厅里候着,担心林初夏会在后半夜里又跑出去。
翌日,林初夏醒来时,沈明轩刚好下朝回来,带着凌风与林婉儿几个人一同走进内室。
“夏姐姐,昨夜你可把我们都给担心坏了,你可知道,你梦游了?”沈明乐见到安好无事的林初夏,心里一酸,便立即跑了上去,握着林初夏的手说道。
林初夏一听,不由蹙起了眉头,她昨晚梦游了?怎么她自己不知道?
从小到大,林初夏记得自己是没这个毛病的,怎么会好端端的梦游呢?
林婉儿站在一旁,看着满脸疑惑的人,她倒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便问道:“初夏,你这几日可有觉得头疼?”
想起那日,林初夏因为又疼得厉害而去了良妃宫殿,林婉儿便觉得这两者之间似乎是有着什么联系。
要想查出林初夏为何会去良妃宫殿,怕是要先找到这头疼的根源了。
“有,几乎睡到半夜,我的头就有些疼,而且还会做噩梦。”林初夏想了想,才老老实实的说道。
她这几日,连续做着同一个梦,而且这梦还是个噩梦,以至于让她每天早上醒来,这种身处于噩梦中的感觉也未曾消失,仿佛,这个梦并非是梦。
“什么噩梦?”沈明轩慌忙坐在林初夏身边,将她搂着。
他记得很清楚,除了那次以外,林初夏便不会半夜被噩梦惊醒了,他还以为,她不会做噩梦了。
可谁知,她竟然还在做着噩梦。
如此说来,他倒是满心自责,是他没能保护好她,才使得她变成这样。
“我梦见自己在良妃宫里,就站在良妃曾经上吊的地方。”
林初夏做的这个噩梦,她记得很清楚,所以是不会错的。
说来也奇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梦见良妃宫里,而且还恍若站在良妃之前上吊的房梁底下,可是当时,她能感觉到她的心里异常的平静,并不感到害怕。
彩月自是胆小的,一听这事,便不由想起鬼神来,可她心知,皇上最不爱提的便是这些,所以也没敢出声,说是良妃的冤魂还在这宫里。
林婉儿不经意往彩月身上一瞥,却见她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似是有话要说。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加上彩月又不是什么外人,林婉儿便想着,或许是彩月心里有了什么猜忌,便让她说出来。
“彩月姑娘,你若是有什么猜忌,大可说出来。”
话落,屋子里的所有人便纷纷看向彩月。
彩月愣了愣,又看向林初夏,她是想说,可又不敢说。
“彩月,没事,你说吧。”林初夏点点头,示意让彩月说。
彩月犹豫了半晌,才肯说道:“奴婢想着,会不会是良妃阴魂不散?趁着主子有孕,所以故意来害主子?”
说完,彩月便低下了头,她心知自己的一番话会得到沈明轩的责骂。
“阴魂不散?”
林初夏赶在前头说了一句,仔细一想,她也觉得这一切似乎就和这四个字有关。
若说是良妃的冤魂在这宫里不散,林初夏是绝对不会信的,可若是说有人在背后捣鬼,那她倒是信。
“莫非,此事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沈明乐少有默契的猜中了些什么,然而正是因为她的一句话,提醒了众人。
这件事,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了,不然林初夏好端端的,为何会变成这样?
“前些日子,我为初夏把过脉,可她的脉象正常,倒是看不出什么来。”林婉儿说着,便不由将视线落在凌风身上。
若是以她的医术和凌风做比较的话,她的医术远不及凌风。
“让我看看。”
凌风说着,便去为林初夏把脉,只是正如林婉儿所说,林初夏的脉象正常,根本就看不出有何不妥之处。
只见凌风眉头深蹙,他觉得此事并非是他所看到的那么简单,因为林初夏的脉象,似乎有些太过于正常了。
按理来说,有了身孕的人脉象会与他人有些不同,可这一点不同之处,凌风却并未看出来。
“初夏,你老实和我说,你最近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凌风看着林初夏,一本正经的问道。
闻言,林初夏不禁陷入了沉思当中,她最近吃的都是小厨房里做的东西,难道说,彩月还想害她不成?
依照彩月的个性,是绝对不会害她的。
小厨房里的菜都是彩月亲手做的,所以,林初夏断然不会觉得是彩月在这些饭菜当中下了什么东西。
自然,也没有要去怀疑彩月的意思。
而凌风的这番话,却让一旁的彩月误会了,她忙在一旁解释,“主子吃的东西都是奴婢亲手做的。”
言下之意就是,主子待她这般好,她又怎会忘恩负义的要去害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