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歌儿。”顾悱烟颤抖着身子,“你究竟是谁?”
“你觉得呢?”
时间它会挥挥手,把她们拉回五年以前。
——川城大学——
这些日子,顾悱烟着实过得糟心。
她与陆廷轩虽然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可是却连一次像样的约会都没有。
“悱烟。”
叫住她的人是沈家的千金——沈晨曦。
沈晨曦喜欢傅斯年,顾悱烟是知道的。
虽然她们之间共同隔着一个唐清婉,但彼此并无太多交集。
“不知沈小姐找我,所谓何事?”
顾悱烟心情不好,也没有心思讨好沈晨曦。
“别这么见外么。”
沈晨曦走过来,勾着她的脖子,“我知道有家不错的咖啡店,要不我们去那边坐着聊会儿天?”
“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你不是跟唐清婉关系好么?”顾悱烟拿开沈晨曦套近乎的手,“你怎么不和她一起去?”
“人家和斯年缠缠绵绵,我总不至于做灯泡吧?”
在沈晨曦一再坚持下,顾悱烟被拉到了川北大学城挺有名的圣罗咖啡馆。
服务员很快端上两杯卡布奇诺,顾悱烟从白色的碟子里夹了块白糖,她均匀地搅拌着咖啡,初珉便觉得可口。
“怎么样?”沈晨曦嘴角上扬起好看的弧度,“这趟没白来吧?”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顾悱烟既然喝了沈晨曦的咖啡,肯定是她有什么被帮助的地方。
“说吧,你沈大小姐找我,究竟什么事?”
“叫我晨曦就好。”沈晨曦用勺子拌着咖啡,“咱们之间何必如此见外。”
“到底什么事?”顾悱烟抓起包,她站起身,“不说我就走了。”
“顾小姐想必也不喜欢唐清婉吧?”
沈晨曦冲着顾悱烟的背影,淡淡地问道。
“瞎说什么呢?”顾悱烟笑了笑,“我讨厌清婉做什么。”
“因为陆队长啊——”
沈晨曦说得意味深长,果然,顾悱烟的面部表情,显然有了变化。
“呵。”
顾悱烟干笑着,“你跟清婉不是好姐妹么?现在在背后这样诋毁,是要闹哪样?”
“好姐妹?”
沈晨曦玩弄着鲜红的指甲,“在爱情面前,这好姐妹算什么值钱的东西。”
“顾小姐。”
沈晨曦摊牌后的这声呼唤,倒是少了刚刚的客套。
“你可想过这世上,若是没有唐清婉,你我的爱情终有所得。”
“你……”顾悱烟重新在沙发上坐好,“你不会想……”
顾悱烟尖着嗓子:“你不能这样……”
“杀人是要偿命的!”
“谁给你说是杀人了?”沈晨曦依然是那幅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只是想要给她一点教训罢了。”
“清婉平日对我们这么好……”
“那是好吗?”沈晨曦说话间不由得攥紧了拳头,“难道不是她在变着法子,在施舍与怜悯我们?”
“唐清婉若是跟陆廷轩说她想要跟他在一起,顾小姐还能保证现在的地位?”
沈晨曦望着顾悱烟明显松动的神情,她继续说:“我们只是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离开傅斯年和陆廷轩。”
“只是恐吓?”顾悱烟还是犹犹豫豫,“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过是说句话而已。”
见顾悱烟仍然踟蹰着,沈晨曦又给她加了一剂猛药。
她站起身走到顾悱烟旁边,附耳道:“如果陆队长知道,在唐清婉订婚那晚,被顾小姐下了套,你猜会怎么样?”
“你——”
“若为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沈晨曦又恢复过去优雅的姿态,她捧起青瓷茶杯,“来,为我们共同的目标,干杯。”
一杯饮尽后,顾悱烟问:“你想怎么做?”
“明日,我会拖住傅斯年,你把唐清婉叫到明阳冰库,找个机会把她关在里面。”
“冰库?!”顾悱烟额头浸着冷汗,“若是出什么意外……”
“放心,也就是几个小时,不会死人的。”沈晨曦拍了拍顾悱烟的肩膀,“你可要想清楚,若是陆队长……”
“我答应你。”
……
傅斯年与唐清婉刚逛街回来,碰上从圣罗咖啡店出来的顾悱烟。
“悱烟,好巧啊。”
唐清婉从傅斯年手里的其中一个袋子,掏出了件价值不菲的裙子,“我刚和阿年在商场买来的,咱俩的身材比例差不多,要不你拿着?”
顾悱烟想起沈晨曦刚刚说过的话。
的确,面前此景,何不像沈晨曦说得那般是场施舍。
顾悱烟摆摆手拒绝,出于礼节性地微笑着,“清婉,明天你有没有时间?”
“没有。”
虽说是陆廷轩的女人,傅斯年看顾悱烟还是觉得膈应。
就是因为这女人,他的清清,陪他的次数都变少了。
所以傅斯年想都没想,便替唐清婉答了。
“阿年——”唐清婉嗔怒,“你要是再这个样子,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随后,她换了种温和的方式跟顾悱烟说,“悱烟要找我什么事?”
顾悱烟尽量让自己装得很平静,她故作快被傅斯年目光杀死的状态,撇着嘴无辜地说:“我还是微信联系你吧。”
“好。”
待顾悱烟离去,傅斯年从唐清婉手里接过那白色的裙子,没好气地说:“既然这么不喜欢这件,我们就扔掉。”
“没有啊。”
“那刚才是谁拿着它要送人?”
“悱烟是好朋友……唔……”
一分钟后,傅斯年才放开满脸通红的唐清婉,“下次,若是再把我送给你的东西给别人,就不单是一个吻,那么简单了。”
“坏家伙。”
唐清婉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暂且先不告诉傅斯年这个消息。
说好的回去联系,可是唐清婉并没有收到顾清歌的消息。
次日一早,唐清婉接到傅斯年的电话,说是家里聚会,问她要不要来。
唐清婉想到跟顾悱烟的约定,拒绝了他的邀请。
挂了电话以后,她收到了顾悱烟的短信,“清婉,救我。”
唐清婉立刻拨过去,可是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
此时,她的手机又跳进来一串地址。唐清婉担心顾悱烟的安危,想都没想,就出门拦了辆车。
司机师傅听了唐清婉报出的IP,“姑娘,你们家是做生意的不?”
唐清婉点点头。
师傅应道,“现在这个季节,吃海鲜的人多。挺好。”
唐清婉起先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等到了目的地。她才发现,这是川城的冷库。
“悱烟,你在哪儿?”
唐清婉沿着走廊,慢慢地前行。
不远处好像是顾悱烟的求救的声音,唐清婉走进其中一间,才发现是特制录音的娃娃,刚要从冷库出去,便被哐当一声关在了里面。
“开门!”唐清婉用力敲打着冷库的门,她嘶声力竭地吼着:“有没有人,放我出去!”
气温逐渐降低,唐清婉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掏出手机拨打了好多次傅斯年的电话,均是忙音。
想了想悱烟也许和她同样被锁在这里,唐清婉拨打了陆廷轩的手机号,她的唇已经被冻得发紫。
“清婉,怎么了?”
陆廷轩接得很及时,可唐清婉已经说不出任何完整的句子,她很努力地发出一个词:“……救……”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从冰库另一头出来的顾悱烟,悄悄地打开了关着唐清婉的门。可是没曾想到的是,陆廷轩会来的这样迅速。他根据定位找到了冰库里昏迷不醒的唐清婉,他摇晃着她冻得麻木的身体,“清婉,醒一醒,别睡。”
离他们不远处的顾悱烟,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嫉妒冲昏了她的头脑,顾悱烟愤愤地将冰库的门再次关上。
温度越来越低。
陆廷轩再管不了那些繁琐的束缚,他脱去身上所有的衣衫,包裹着冰冷的唐清婉,“清婉,别睡。”
唐清婉终于醒来,她看到陆廷轩赤—luo的胸膛,恼羞成怒道:“陆廷轩,趁人之危有意思吗?”
陆廷轩向来说不出傅斯年那样漂亮的句子。
她不信他。
任她在他的怀里,随意闹腾。
直到她下身开始出血,他才知道,唐清婉怀了傅斯年的孩子。
她哭得那样痛苦,她让他把孩子还给她。
此时,傅斯年恰到好处地出现在这儿,他那般对她,要她心如死灰。
陆廷轩抱着浑身是血的唐清婉,抵达医院时孩子已经救不回来了。
“行了。你们两个姐妹,也别在这扮演深情戏码了。”
打完电话的黄毛,用刀抵着顾清歌的脖子,“小辣椒,不如咱们先玩玩,待会好让你痛快点的死,你看如何?”
黄毛咧着嘴,顾清歌的腿动弹不得,她的双手背黄毛紧紧地搂在头顶,绝望再次席卷而来。
她忽然疯狂的地笑了起来,黄毛被她的笑容弄得兴致缺缺。
他一巴掌扇在顾清歌脸上,“妈的,一个娘们笑得这么诡异。”
打完一下,似乎上了瘾。
他一连扇了顾清歌三个巴掌,正当他要掏出家伙就上的时候,陆廷轩破门而入。
将歹徒制服后,陆廷轩没有在第一时间观察顾悱烟,而是走到顾清歌面前,刚要解开她手腕上的绳子,却被顾清歌避得远远的。
陆廷轩望着躲在一角的顾清歌,怕再给她二次伤害,于是走到歹徒面前,怒喝:“你背后的主谋是谁?”
他之所以来得早,是因为被困在川城医院的傅斯年和权相宇还是在步伐上,输给了他这么个专业人士。
歹徒朝着顾悱烟所在的方向望去。
此时的顾悱烟身体已经出现不适,她苦苦哀求着陆廷轩,救救她的孩子。
可是面前这个男人对她的一切,保持着怀疑。
“廷轩,真的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
“那五年前呢?”
顾悱烟不知男人为何忽然问起这个话题,这个让她深深眷恋的男人,此刻整个身心正向着她的堂妹。
她就知道,所以才会向陆廷轩隐瞒顾清歌的身份。
要知道顾清歌之前的模样,与唐清婉相似的像失散多年的双胞胎。
“廷轩。”顾悱烟肚子痛得厉害,她哭着说:“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
“疼吗?”
陆廷轩拾起刚刚搏斗时,歹徒弄丢的匕首。他割破她的绳索,“顾悱烟,你也会疼吗?”
顾悱烟跪在地上,她拉着陆廷轩的手,哭得梨花落雨:“廷轩,我们去医院。”
“没必要。”
他把她的手从他身上拿下,他的声音如寒冬腊月的坚冰,字字诛心,“五年前,你欠清婉一个孩子。如今两命还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