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乔陷入了深思,陆胤宸喊了她三声,她才茫然地望向他,“你叫我吗?”
她手里的手机,还捏着,没有放下。
“我喊了你好几声了。”
陆胤宸眼角抽了好几下,无可奈何地吐槽,顿了顿,扯唇问,“你刚从到底在想什么呢?想得这般入神?”
宋乔苦恼地叹了口气,“我有了一个矛盾的怀疑,有点儿不知所措了。但是我这个怀疑呢,还没有得到确认,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胤宸额头的青筋跟着连续跳了好几下,这到底是哪门子跟哪门子啊。
之前,他听着措辞,觉得应该是宋国华打来的,经由她这么一解释,他原本确定的事情,这下也开始不确定了。
“我怀疑我爸喜欢上了我妈。”
宋乔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陆胤宸这下眼角、嘴角双双抽搐了起来,整张俊脸的表情都因此变得有些滑稽了。
在宋乔怒目而视过来的时候,他噗嗤一声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怎么可能?”
宋国华跟沈曼,两人的生活圈子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
虽说现在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是时间短暂,何况两人产生好感,有点困难啊。
反正陆胤宸觉得宋乔是想太多了。
“真有可能,你先听我说……”
宋乔开始把每次她跟宋国华通话的内容捡重点跟沈曼相关的回忆了一遍,陆胤宸之前还漫不经心嘲笑她想太多的,渐渐的,表情也有些严肃了起来。
宋乔的怀疑,不无道理啊。
这宋国华,的确是对沈曼过分关注了点啊。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好感,最初就是明里暗里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啊。
发生在她身上,再细小的事情,都能被他放大无数倍。
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也能让他如临大敌。
当初,他对宋乔也是这样的开始啊。
难道----
难道宋乔的怀疑,不是子虚乌有,而是既定的事实?
陆胤宸伸手情不自禁摩挲了下自己弧度优美的下颚,饶有兴致。
“你说如果这是真的,我应该怎么办?”
宋乔头疼不已。
陆胤宸懒洋洋觑了一眼她这忧心忡忡的包子脸,低笑出声,“这又什么好操心的,顺其自然,乐见其成就行了。你爸是个好人,又不是作奸犯科的大恶人,你生母要是真有他的照顾,后半辈子也不用愁了。当然,前提还是要你生母愿意接纳他。”
宋乔想了想,的确,宋国华是个天大的好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她跟沈曼都清楚得很。
可沈曼的经历太过复杂,她心里都是创伤,想要修补回来,还需要细水长流。
“你说得对,顺其自然就行了,我当一围观的小虾米就行了。不过,虽然我爸是个大好人,但是你觉得我妈能看上他吗?”
沈曼虽然一辈子遭受了很多不公平的待遇,但是就其本身而言,还是十分优秀的,否则她当年哪里能获得白锦凰的青睐,还有白家人的垂青,连白锦东都对她起了歹意,兴起了长期霸占的龌蹉心思。
“你都说不顺其自然了,怎么还在操心啊?”
陆胤宸忍不住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颇为无语。
宋乔:“……”
想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但是还是有点忍不住去关心他们啊。
两个人,对自己而言,都是十分重要的,她不希望他们之中任何一个受到伤害,希望他们两个都能幸福。
“别想了,我告诉你个好消息,爷爷想起来那个药名了,是卷柏,跟鳏夫阿罗那药名对上了。明天卢家你不用再特意跑一趟了。可惜的是鳏夫阿罗,爷爷并没有印象。要是爷爷也能想起这个人就好了。”
陆胤宸说完,还不忘感慨了下。
宋乔也雀跃不已,激动之下抓住了陆胤宸的双手,“真的吗?那太好了。”
药名对上,对他们而言,就是一大惊喜了。
“爷爷说鳏夫阿罗,这名字还是有点熟悉的,也许指不定有一天会想起来呢,毕竟他现在记起来的人,开始越来越多了。”
陆胤宸又给宋乔一个盼头。
宋乔这下心思完全被他给转移了,一门心思沉浸在喜悦中。
陆胤宸见状,不由松了口气。
*
卢家这个晚上,也分外不太平。
陆老爷子心里揣着事情,看卢金花的眼神哪怕极力掩饰了,还是多少暴露出与往常的不同来。
搞得卢金花以为自己脸上有脏东西,摸了半天,还问他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
陆老爷子摇头,叹了口气,“我只是突然发现我们都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原来是觉得自己老了,卢金花闻言,当真后,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松懈下来了,不得不说,老头子刚从那眼神看得她有些毛毛的,浑身不舒服极了。
“是老了,我现在精力可及不上年轻时候了,看鑫浩他们多有活力!”
卢金花笑着自我开解道。
陆老爷子跟着点头,“我还记得你当初救了我的那副模样,那时候的金花你,还是很年轻的,一晃过去了二十多年了,过去的事情,我很久没想起来了,最近这几个晚上,倒是老是做梦梦到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让我记住过去的苦日子,不要忘记呢。”
卢金花心头一颤,心里莫名心虚起来,干笑着,“你最近经常做梦梦到过去吗?我还以为你是做噩梦了呢,好几次惊醒。这可不行,梦做多了不好,以前你可不怎么做梦的,回头要不我陪你去看看医生。”
“不是噩梦啊,是我梦到我失足坠崖了,这不每次被吓醒么,我也不知道为何老是梦到那个场景,已经连着好几天了,我以为梦过就过去了,没想到接二连三梦到,也不知道这个梦是不是带有暗示效果?”
陆老爷子一边唏嘘,一边眼神的余光密切关注着卢金花脸上细微的神色变化。
果不其然,卢金花脸色变了变,她心理状态还不错,恢复得很快,“哪有什么暗示效果啊,这梦境一般跟现实是相反的,指不定你晚上就不做这梦了。”
她心里则是琢磨着,要是还做的话,得尽快带老头子去看医生,不能让他再继续做这样的梦了。
万一真被他想起什么蛛丝马迹来,那可就棘手了。
“金花,我记得你当时救了我后,给我敷的是卷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