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婆子的五官清晰可见，就是平日里伺候沈曼怠慢沈曼的那个，她完全遵照夫人的旨意，对沈曼恶言相向，动手动脚。

老爷来的时候，她阳奉阴违，拿的还是夫人的钱，夫人给了她钱，让她折磨沈曼，她必须不遗余力，谁叫沈曼不死，非要赖在沈家活受罪呢。

老爷跟夫人这一对夫妻，也是同床异梦。

沈曼的耳朵都被婆子给拎红了，她躺在地上，喘着粗气，除了脸上，身上有多了不少伤痕。

其实，好几次白锦东看到问及，婆子便搪塞说沈曼是神志不清发疯抓伤自己或者跌到摔伤的，白锦东并未起疑，主要还是沈曼在他面前也发了好些次的疯。

沈曼的确是个疯子，狠起来连白锦东也不放在眼里，对他拳打脚踢，撕咬什么的不在话下。

婆子也倒是识相，专门避开了沈曼的脸蛋，没有抓花她的脸。

其实，王旭也很想动沈曼这张脸，恨不得毁了她的容，这个勾人的妖精，丈夫死了，还让大伯对她欲罢不能。

王旭自认自己长得也还可以，就是不再年轻，可她好歹保养有加，沈曼也不复年轻了。

同样不再年轻，凭什么沈曼一个疯子对丈夫的吸引力比自己更大呢，这一点，无论如何，她也无法接受。

“夫人，够了。”

婆子住了手，请示王旭。

王旭心里的怒火还没有消散，可是还是按捺下来了。

她也知道分寸，再打下去，要出人命的，沈曼这个时候还不能死，就是死，也不能死在自己 的面前，死在这个婆子的手下，不然回头调查牵扯到自己，那自己这个白家当家主母的地位不保。

为了沈曼这种破烂货，丢掉白家当家主母的地位，得不偿失。

沈曼再勾人再妖精，白锦东也不会弃自己而娶她。

沈曼可是他曾经的五弟妹，还是个疯子呢，白锦东在外人面前有多爱惜自己的羽毛，有多道貌岸然，身为他枕边人的王旭再清楚不过了。

王旭离开后，沈曼还躺在地上起不来，婆子在沈曼身边吐了一口口水，嫌恶地走了。

婆子走后没多久，奄奄一息的沈曼从地上爬起来，坐着，麻木的瞳眸里，多出了一道神采。

每次被王旭指使的婆子揍，揍完之后，她全身疼得厉害，可她并没有对王旭生出恨意来。

反而白锦东每每对她用强的，让她恨不得死去。

说到底，王旭也是个可怜人，她并没有对自己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反而白锦东应该下地狱，害死了那么多条人命，丝毫没有任何的悔意。

王旭针对自己，也是发现了白锦东的奸情，可是那又怎样，她只能憋屈地找自己发泄怒火，不敢跟白锦东对峙，以免闹开了白锦东恼羞成怒，导致她王旭的地位不保。

不闹的话，王旭仗着给白锦东生了两个儿子，她在白家的地位，无人能够撼动。

王旭也挺能装的，在所有人面前都表现得分外贤惠端庄，导致所有人都以为她真是这样的人。

曾经，沈曼也以为她是这类人，要不是后来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指使婆子对自己动手，沈曼还真不敢置信，王旭竟然是这样的人。

沈曼坐在院子里，仰望着天空，今夜的夜色很美，不知道她的乔乔这会在干嘛？

她是否已经拿到玉佩找到山书了呢？

山书会告诉她，过去发生的一切，她知道了，会怎么办？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锦凰居然在死前留下过一封信，那封信成了锦凰的绝笔，信中的内容交代了白锦东等人挪用公款洗黑钱的罪行，还伴有犯罪的证据藏匿处。

锦凰还给不少人留了线索，只是那些线索都是无关紧要，混淆视听的。

最为关键的便是山书，山书迟迟没有暴露，还是多亏了他过去跟锦凰的关系并没有在明面上有来往，所以没人怀疑到他身上。

她的乔乔，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生父，会心甘情愿会父亲报仇吗？

仇人，还是如此的强大。

沈曼其实自己也没有把握，把乔乔牵连下水，她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如果乔乔一直没有出现，她估计会死心了，可是乔乔出现了，给了她期盼，她终究还是没忍住。

当初她把乔乔给宋国华，分明是为了保住乔乔，为了她健康平安成长的。

可如今，她还是违背了当初的意愿，她或许真的是疯了。

……

宋乔跟陆胤宸回到酒店，有点晚了。

陆胤宸本是让宋乔先洗澡的，宋乔却让他先洗，她想先冷静下梳理下情绪。

她于是又跑到书桌前，拿出白纸，开始涂涂画画起来了。

沈源的电话，这个时间打来的，还突兀的。

宋乔接起来的时候，沈源的声音低落中伴随着三分错愕，“没想到你这么晚还没睡，我还以为你睡了。”

“我说表哥，既然你以为我睡了，怎么还打给我呢？”

之前沈源口口声声喊她表妹，宋乔并不予理会。

可这会沈源情绪不好，宋乔倒是乐意喊他了。

要是以往，以沈源的性格，肯定是蹭鼻子上脸，可这回，他并没有情绪因而高昂起来，“宋乔，我妹妹的事情，我还得跟你说句抱歉，小沫跟王璐真的去锦阳捣乱去了。”

“她一直口风很紧，要不是我强行把她囚禁起来，还真逼不出她的真心话。我没想到她心思变得这般的歹毒，王璐居然也是她怂恿的。我以为她已经改邪归正了，只是遭遇了那些不快的事情，心情不好。我跟奶奶都想要弥补她，没想到反而弥补到她差点闯下大祸来。她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破坏你跟陆胤宸之间的关系，还想挑拨离间，祸水东引，也因而毁掉沈家。”

沈源顿了顿，继续叹了口气，“上次我没有及时把她救出来，她一直怪罪上我，记恨上奶奶以及沈家了，觉得整个沈家都亏欠她。她理直气壮地告诉我，她如今的所作所为，都是当初我们造成的。”

“她以前明明只是有些女孩子的小心思而已，我没想到她变成了这番不堪的模样，她已经无药可救了，我这次是真的对她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