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王争霸海选以来涌现了一批所谓的实力新人王,凭借进入复赛资格开始在各个地区的赌场捞金挣钱,即便届时无缘第三轮半决赛也足以回本。
在这其中,内地大陆板块这次海选第一轮淘汰掉的人也是不胜枚举,在当地名声一落千丈,胜败名列的也大有人在。
当时呼声颇高的魔术师一度被下注为冠军的人选,到头来却是爆了大冷门,在比赛当天伤了手,初赛就出了局。后来回到当地遭到了好事者挑衅,连挑三十二人致残的事情成为了道上广为流传的新闻。
所以这次澳门赌场聘请高手的行列当中,魔术师的价格反而是最高,也最为令人敬畏。
“惨了惨了,我看这回赌神要变衰神了,遇上这么个煞星,谁也讨不着好处。”
听见周围人的议论,赵天成却是撇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不过是个败军之将,有什么好牛气的?”
如果是在十天前,估计他还会有所忌惮,犹豫退缩,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然见识到了少女的手段,根本就不觉得这世界上有人能出其左右。
他这一声毫无收敛,对面的陶宏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眼角眉梢多了几分锐利,假笑道:“除了在赌王争霸的海选现场,魔术师这么多年从无败绩,本来赌王仲裁所已经发出了复活赛邀请,只是魔术师拒绝了而已。最近,他刚刚打败了花王堂区的独龙。”
“什么?”赵天成微微一愣,继而双眼逐渐瞪大,眼底的不屑被惊骇所代替,“独龙?他打败了独龙!”
如果说澳门人不认识魔术师,那么肯定不会不认识独龙这号人物。
这是活跃在赌城颇为出名的富豪座上宾,这几年帮着他们赢了不少钱,这次也是直接取得豁免权直接到半决赛的选手。
魔术师在初赛被淘汰后先废了几十号人,接着一到澳门就先踹了种子选手,这口气挣得相当漂亮,也难怪水涨船高,把其他人都给比下去了。
陶宏看到信心满满的赵天成顿时成了霜打的茄子,心里暗暗冷笑,面上却依旧和气,“只是切磋,比赛第二,友谊第二。”
这话说出来明显骗鬼,就算三岁小孩都看得出,这是几家赌场被涮狠了,准备给赵天成来一次毁灭性打击。
“呵呵……”后者挤出了一个表情,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独龙可是他的偶像,论起排名,在他的心里就是赌王,独龙,然后才能有秦卿的位置。
现在一个打败了独龙的人对战,就跟高手越级来虐菜鸟是一个道理。
而且这只菜鸟就是他。
可惜事到如今已经不容他退缩,在众人震惊与骇然的目光中,自陶宏身后慢慢走出来了一道削瘦而苍白的人影。
青年习惯性佝偻着背脊,常年无血色的面孔在灯火映照下衬得阴森恐怖,一双死鱼眼直勾勾盯过来,蓦地咧嘴诡异地一笑,“看着像是个怂包,要放在以前你的手早没了,但我吃过一次亏,知道人不可貌相,所以还是很期待跟你赌上一把,看看你的本事。”
一口流利的中文夹着尖酸刻薄的语调实在是嚣张至极,倘若是在平时,赵天成铁定早就发挥毒舌的功力讽刺回去,可现在却愣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因为,太冷了。
被对方的眼睛盯着,就像是被毒蛇在身上舔舐一般阴冷而潮湿。
观众有了,荷官上台,筹码到位,一切都准备妥当,可几分前赵天成兴高采烈认为是王座的位置却成了烫人的铁板。
哒。
身后有一根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椅背,传递出来的信息只有四个字——稍安勿躁。
怎么可能稍安勿躁?!这可是个高手,输了丢脸的是我又不是你!
赵天成无比暴躁地想着,下意识就先拖动进度,“要比什么,怎么玩?”
“德州扑克,二十一点吧。”陶宏作为东家走出来说话无可厚非,末尾却语调一转,笑呵呵道:“左右输赢应该就是两把的事情,呵呵……”
话虽是笑着说的,但任谁都听得出陶宏求胜的决心。
赵天成就跟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脸上讪讪,心里是又气又怕,还不得不开口,“那是,高手在民间,也无关身份贵贱,手底下见真章咯。”
好歹赵家有一门毒舌的绝学,输人不输阵。
陶宏被噎了一回,倒是觉得新鲜,乐呵道:“有道理,那我就在这里宣布,今晚无论输赢,魔术师以后都是金碧辉煌的会员。”
这就是要力挺魔术师到底了。
只是……会员,贵宾室。
电光火石之间,赵天成脑子突然灵光想到了这层关系,连害怕都顾不上,急忙道:“那不限额的借贷我也要换成会员。”
他可不傻,这世道有钱未必有身份,但有身份就一定有钱。
“呵呵,好啊,条件都一样,这样才公平。”陶宏显然不相信他能赢,对这个要求很是不以为然,敷衍过后就招呼荷官发牌。
二十一点是扑克最简单的一种玩法,对局双方各发两张牌,加起来谁的点数大谁赢,过程中可以轮流补牌,直到超过二十一点就算自爆。
荷官熟练地洗牌发牌后,桌面上的两人都没有看牌的打算。
“呵呵,补一张。”魔术师用瘦削的指尖戳了戳牌面,没看点数就先进行补牌,随后就双手手背撑着下巴,垂着一双苍白又尖细的手指,一脸阴森笑意地望着对面的人。
赵天成被看得坐立不安,心里发毛,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才摁住看牌的手,也跟着沉了声音道:“补牌。”
扑克牌最高点数是十,最小是一,两张相加最大就是二十,再补牌很容易超出二十一点糊掉。
可现在两人都没看先补,就好像不怕自己会爆掉一样。
而内行人才知道,他们这是都要凑齐二十一点。
赵天成按照流程抬手示意对方先亮牌,魔术师也不客气,两根苍白的手指夹着牌缓缓翻开,眼睛还是一直盯着对面,“赌桌上我只服过一个人,我不认为你能当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