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对上他的眼睛，楚简之认真地保证。

“以后……爸爸一定多抽时间陪你，一定，我发誓！”

楚云深放在腿上的小手动了动，终于还是抬起来，轻轻抚掉父亲脸上的泪水。

“你……你不许说话不算话！”

失去母亲，沉封自己。

只是父亲总是要求他做这个、做那个……

小小的少年哪里理解一个男人的用心良苦，所以总是和他对着干。

其实在楚云深的心里，又何尝不是渴望着一份爱和关心。

渴望着有人来抱抱他，摸摸他的头，在他做恶梦的时候，抱着他睡……

只是妈妈不在了，再也不会有人这么做。

这是第一次，他有了希望。

因为他还有一个人——爸爸。

“一定不会！”

伸过手臂，楚简之再次把儿子抱紧。

抱了他好一会儿，楚简之才将他放到枕头。

“爸爸去洗把脸！”

楚云深在被子里侧过脸，看着他的背景，看着他走进洗手间，看着他出来……

原本以为父亲会离开，可是他并没有，脱掉身上的外套，楚简之侧身走到他的床边。

“今晚……爸爸能和你一起睡吗？”

楚云深怔住。

他从来没想到，父亲会有一天说过这种话。

看他不出声，楚简之只当他是不高兴。

“没……没关系，你要是不想就算了，那……晚安！”

他变下身来，吻吻儿子的额头。

“爸爸今晚就睡在隔壁的客房，你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

他起身要走，却感觉到袖子一沉。

楚简之低下头去，只见儿子的小手拉着他的衬衫。

“我……我的床有点小！”

“没关系，爸爸小时候睡的床比你的还小呢！”楚简之明白过来，当即侧身躺到他的枕侧，关掉灯，将儿子小小的身子拥在怀里，“说起来，爸爸还没有和你讲过我小时候的事情……爸爸出生的地方，在南方，是一个不大的城市，那里盛产梅子，每天夏天的时候，我们都会到山上摘……”

靠在父亲的身上，听着那低沉的男中音，楚云深一点点地进入梦乡。

那一夜，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妈妈，妈妈套着她的红裙子，没有血，笑得一脸开心。

还有爸爸，爸爸把他扛在肩头上，带着他和妈妈去摘梅子。

梅子好甜好甜，他吃得一身都是汁水……

这是车祸之后，他第一次碰到母亲，却不是恶梦。

那天晚上，楚简之也是睡得格外的安稳。

自从妻子和儿子出事后，他几乎每晚都会失眠，这是第一次，睡得这么沉。

他也做了一个梦，梦到儿子小时候学走路，起初跌跌撞撞，后来就稳稳地走到他面前。

他高兴地欢呼，抱着儿子转圈，亲他的脸。

妻子站在身侧，微笑着注视着二个人。

后来就走过来，将他们父子二人抱在怀里，吻儿子的脸，又吻他的脸。

“我好爱你们……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的！”

她如是说。

睡梦中，楚简之紧紧地抱住儿子，楚云深的两只小手也是紧紧地抱住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