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要回房了,你手上事情压着不少,就不打扰了。”蓝清川摸着肚子站起身,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明澈皎白,温润柔和。
欧彦哲心一动,将她整个人抄到怀里去,蓝清川惊呼一声,被他像个小孩子一样颠了颠。
“走,我送你回去。”
“哪有你这么送人的?”一路上走过去,仆从目不斜视,嘴边却都含着笑。欧彦哲鲜少有这么高兴的时候,就算心里欢喜,也不会像这样喜形于色,让人察觉。
他是真的喜欢得紧,心里高兴得厉害。
蓝清川回了床上,见他还不离开,反而陪着她半躺在身边。
“今天这么有空?”
“祖母来了,计划也给打乱了,索性陪陪你,说说话。”欧彦哲替她盖好被子,侧身将她搂进怀里。
“也好,正好有些事想问问你。”她没有动,两人相对,格外近的距离,连呼吸都交融起来。
“上次那人是乔治?他竟是约克一派系的?”
欧彦哲一提这人,神色就沉了,他伸手过去摸摸蓝清川的小腹,语气不屑道:“他是个投机客。”
“怎么说?”
“巴黎这一类人多了去了,只不过他隐藏最深,做得最好。”欧彦哲皱眉,“哪里有利益,便是哪边的人。他的本事在于,能够从中斡旋,维持那个平衡点。”
“乔治是个聪明人,如果他没这么大的心思,没这么饥不择食的话,他的路会好走很多。”
兵行险招,可不就是急不可耐。蓝清川仔细一想,乔治家族是落魄的贵族,到他这一代接连剥爵,只成一个空架子了。这人心思沉,哪里肯甘于现状。再者,玛格丽特学府里多是名门勋贵,出了一个欧彦哲,为何不能再出第二个?说到底,全是不甘心在作祟。
“忘记告诉你,乔治祖上便是朗格拉克的附庸。当然,波尔多那处地产,原本就是朗格拉克的产业。只不过那个时代,葡萄酒经营已声势渐微,那块地便划给了乔治。”
蓝清川点点头。她人一躺下,就有些倦了,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却敌不过睡意,在他一下一下的抚摩中沉沉睡了过去。
赫怛老夫人在蔷薇城堡待了好一段日子,小家庭聚会都开了好几次。这段时间下来,蓝清川也差不多摸清楚了老太太的脾气。
这位曾经叱咤巴黎的女亲王,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英气和美丽,只不过老太太不苟言笑,看谁都是一双利眼,严肃持重的样子。连她最爱重的孙子欧彦哲,这些天下来都没得她一个笑容。
老夫人一个人独居惯了,不喜热闹,蓝清川常常去陪她。庭园里刚栽下的几株花树开了花,从高楼处望去,远远的像一层蓬蓬的红云,惹人喜爱。
那是日本的樱花品种,花匠们精心养护,总算才开得蓬蓬勃勃。蓝清川看着这片生机盎然,精神好了很多。蓝氏大庄园知道她怀孕的喜讯后,隔三差五地送东西过来,多是些补品。到了初夏,蓝清川嗜酸,她的白人姆妈听后,又去寻了新鲜的乌梅酿了酸梅汤,成罐成罐日日给她送过来。就连远在洛杉矶的蓝元礼,都要连夜飞过来看她,好不容易被她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