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善指尖猛地一顿，双眸无意识地微微收缩。

好半晌，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飘飘地响了起来：“王爷此话之意是……迎娶容素为正妃乃是您心甘情愿所许？”

“然。”胤王颔首，细长的凤眸里闪着点点的幽光。

林见善扬起唇，像哭，又像笑。

“王爷说笑了。”她说。

胤王不置可否，只道：“容素还有何问尽可一并问来。”

林见善看着他，没有说话，握着碎玉簪子的手攥得紧紧的，全身紧绷。

这一绷紧，胳膊上的伤口便受了牵扯，又是一阵温血流出。

见状，胤王眉头蹙得更深，招手道：“你且过来。”

林见善没动。

胤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站起身来，朝她走近，遂，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快速在她左肩肩头几个点触，她胳膊上的血就此止住了。

“本王既已许诺娶你为妃，从今日起，你便是本王的人。”低沉的嗓音在头顶上方响起，“不论你是受了委屈，亦或屈辱，皆可一并告知本王，自由本王收拾。”

话及此处，他似是叹了一口气：“若是有了难处，也只管大胆说来，莫要藏在腹中，须时刻记得，你是要成为胤王妃的人。”

以胤王性子，能与林见善说这些足见他许下娶她为正妃一诺却是真真实实。

林见善吸了吸鼻子，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掩饰性地垂下眼帘，她不愿让男人从她脸上瞧出任何可疑的神情，撇过脸，她红唇微动：“……王爷既如此说，容素确、确有一事相求。”

胤王似早有所料，并未露出半点讶异之色，眉眼不惊：“何事？”

“这事倒也不难，就是……”林见善举起手中的断玉簪子，笑得有些狰狞，“……不知王爷可否让容素往您身上扎个洞？见见血？”

想要判断除了林容素这具肉身的血液之外的人的血液是否真实，只需找人试一试便可知晓。这个世界里的人有那么多，林见善也不是非得见了胤王的血才能得出结论，锦瑟、三九、四九等人的血都是可以的，只是……只是她心中最想测的人便是胤王。

……她可以接受这个世界里的其他人都是假的，唯独胤王，唯独他！唯独他不可以也不能是假的！

想到这，林见善双眼越发地红了，就像着了魔障一般。

胤王看在眼里，凤眸微微眯起，并不言语。

“我就用碎玉簪子扎一下，不会很疼的！你不要怕！我、我就是想见见你的血！一点血就可以了！不拘哪一处，只要是你身上的，哪一处都可以！”得不到男人回应，林见善急得一把就将他抱住，连声哄着，“你为什么不回答？你是不是不肯？要不、要不……要不这样好不好？我让你扎回来！我可以让你扎回来！随便你怎么扎！扎多少出都可以！你呢，你就是被我轻轻地扎一下就可以了！怎么样！这笔买卖不会亏本的！你是赚了的！真的！”

听到此处，胤王终是轻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