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胤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轻缓，漫不经心，“本王是与旁人有过婚约之人，这一点……你不介意？”

话中讽刺之意浓得便是宁帝都能够听出来。

林见善骤然握紧了双拳，红唇紧抿。

她知道，他这是在讽刺和提醒她周韵晗的存在。

胤王先前与周韵晗有过婚约一事，宁国举国上下的老百姓们都是知道的，毕竟是国民男神的终身大事，关注度不可谓不高！

虽说后面胤王亲自进宫求了太后解除两人的婚约，但他与周韵晗曾是未婚夫妻关系这事还是让老百姓们津津乐道，但凡提起他的，便会说起周韵晗，而提起周韵晗的，全都会带上他。

林见善若真如愿嫁给胤王为妃，届时少不得是要掀起新一轮的全民舆论大潮。

“……容素以为容素的态度已经表达了一切。”

林见善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缓和。

“怀善县主的态度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之中。”胤王嗤笑一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既不称她“林五小姐”了，也不喊她“素素”了，只唤她的封号，“表达？怀善县主表达得太多了，多到本王都分辨不出究竟哪一个才是怀善县主想表达的。”

若说他之前的那一问只是在暗讽林见善，那么如今的这一句便是实实在在的明嘲了。

林见善早就猜到胤王心中是对她有所不满，可猛然间见他发作，人还是有些缓不过来，心头又是酸又是涩，难受得很。

她攥紧了拳头，努力压下心头的异样，然后，抬眸，坦然地与胤王对视，神情认真地道：“我不介意。”

——我不介意。

一字一顿、咬字清楚。

林见善不否认之前的她是介意的，当然，这介意并非是介意他与周韵晗曾有过未婚夫妻这层关系的事，而是介意在……周韵晗的心上人是胤王的这一点上。

掐指算了算，她穿到这个异世已经有大半年之久了，周韵晗是她在这里交到的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表达自己有多么看重与珍惜和周韵晗的这段友谊。

在明知道好朋友有了心上人且心上人是胤王的情况下，让她继续攻略胤王，这让她总有一种自己是横刀夺爱的负罪感和愧疚感。

平生最痛恨的就是插足他人感情的第三者，可现在……她居然也要做个第三者！虽说只女方有意，男方无情，但身为女方的好朋友，自己若是与男方纠葛上了，岂不是很不道德？

可、可难道真要因为周韵晗的关系，自己就放弃攻略胤王？

……若是放弃攻略，她还怎么回到现代？还怎么回到奶奶身边？

这也不成，那也不是，林见善左右摇摆，犹豫不决。

也因此，在与胤王的相处中，林见善一直若即若离，倒不是她想玩什么欲迎还拒的小把戏，而是至始至终，她就没能定下自己的态度，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