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侯夫人提醒，周老太君这才想起自己确实是想要见怀善县主的，忙松开了林羽蝉的手，抬眸看向林见善和林容绮林容汐三人，招呼着：“来来来，都过来让我好生看看。”

林羽蝉低垂着双眸，看着自己的手背，那上面已经没有另外一只温燥的手覆着了，眸里闪过一丝幽色。

待她再抬起头来，面色已经是如常。

而林见善三人正按着周老太君所要求的，皆往前迈了两步。

周老太君眯着眼睛，将三人细细地看着，最后，视线定在了林见善的脸上，招手将她唤到了跟前，含笑道：“你这小丫头就是怀善吧？”

林见善微微一笑，道：“老太君慧眼，小女正是。”

声音和缓，语调平静，端的是荣辱不惊。

她陡然绽开笑容，虽然轻轻浅浅，却令人见之犹如春风抚面，心情舒悦。

周老太君凝视着这样清浅的笑颜，不自觉跟着弯起唇角，双眸仍是看着林见善。

看着看着，周老太君猛然间微微一震，连带着一直握着林见善的手也抖了一下。

林见善好奇之下抬眸一看，却见周老太君犹如失神般看着自己。

她这一抬首，便让周老太君将她瞧得更细。

少女精致白皙的小脸上并没有什么笑容，并不是冷漠，而是一种犹如深潭般的宁静，眼眸灵转间，似有情若无情，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引得她停眸凝视。

就在这一瞬，年迈的老人忽然记起自己曾在何处也见过这般轻轻浅浅的笑颜，也豁然明白为什么觉得太后会封少女为怀善县主。

……只怕也是因为那个缘故！

周老太君目不转睛地盯着林见善，一边扶着椅把，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侯夫人就在她身旁，除了林见善，她是第一个发现周老太君异样的人，见林见善竟然能让周老太君失态如此，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一边挨近了周老太君，扶住她的手，暗含提醒之意地笑道：“曾祖母瞧瞧，不愧是咱们太后娘娘亲封的怀善县主，这一身的气度当真不是旁人可以比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本是寻常，偏在张氏母女三人听来，格外刺耳。

张氏和林羽蝉功夫到家了，面色自然能如常，林容绮却是涨红了脸，任谁看了都知道她是在强忍着自己的情绪。

这边周老太君得了侯夫人的提醒，陡然醒过神来，手下依旧紧紧地握着林见善的手，却是不肯松手，反复念着：“好好好好好……”

一连好几个好，语气颇为激动，任谁都能瞧出不对劲来。

林见善柳眉轻蹙，她比侯夫人要距离周老太君更近一些，这会儿就见老人双眼已经泛了红，隐隐有泪意闪现，心中暗自称奇，不知道周老太君这是怎么了。

周老太君又道：“好孩子，待会儿开宴了，你便坐在我身侧如何？”

这话一出，众人都被惊了一下，林见善也挑了挑眉，迟疑般地唤了声：“……老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