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毫不避讳林见善就在一旁，他们甚至连说话的音调都懒得控制，可见他们并不怕这些话会被他们的五小姐听去，从而受到惩罚。

林见善越听，对林容素在林府里的处境便更了解。

磕掉门牙的家丁一看周围来了不少丫鬟奴仆，胆子更大了，他边捂着流血不止的嘴，边从地上爬了起来。

“呢句然赶东首大窝（你居然敢动手打我）！！”掌心里全是血，家丁气得双眼发红。

林见善冷眼看着他：“你是下人，本小姐是主子，主子打你是给你的赏赐，你不磕头谢恩便罢，还敢如此跟本小姐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家丁被她最后那句“算个什么东西”给激得胸口连连起伏，指着林见善，“你你你”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之所以说不出话来，完全是因为林见善说的对，不管林容素在林府里如何难过，她的身份还是一府的小姐，这是不论如何掩盖与多少欺辱都抹不掉的事实。

“出什么事了？！吵吵嚷嚷的！围在大门口不做事，一个个都想被赶出府是不是？！”

一声怒喝从围观人群后传来，众人闻声望去，待看到出声之人，无不敛眉行礼道：“李妈妈。”

来人正是林府太太跟前的四大管家妈妈之一的李妈妈，此时她正斜着眼，态度傲慢地站在外围看着众人。

围观的丫鬟奴仆们自觉让出一道来，李妈妈得以看清正门处的情景，心下不由得一惊。

那磕破门牙的家丁一看到李妈妈，神情当即一震，忙不迭上前行了一礼，随后指着林见善，愤声告状道：“妈妈来得正好！五小姐今日回来就闹着要从正门入府，小的好心劝了，却反被五小姐打得门牙尽掉！如今嘴里还血流不止！求妈妈秉持公正，为小的做主！！……”

李妈妈一边听着家丁报告，一边盯着林见善瞧，见印象中的懦弱小丫头如今站在众多丫鬟奴仆面前还能保持着昂首挺胸的姿势，眸底闪过一缕精光，随即又被不屑所代替。

家丁见李妈妈不说话，咬咬牙还想再加一把火，下一刻就听到李妈妈含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五小姐回府了呀！五小姐在外头玩得可尽兴？”

林见善眉眼不动，淡淡地道：“你又是什么东西？”

闻言，李妈妈的脸上当即浮起一抹怒色，自从她跻身成为林府太太的四大管家妈妈之一，旁人对她无不奉承追捧，何时被人当面骂过她是东西？

但到底是老姜，李妈妈眨眼间就压下怒色，但她也懒得再做表面功夫，而是直接道：“我是太太跟前的管事李妈妈，五小姐在正门大闹的事情已经惊动了太太，太太让我来带五小姐去正院，五小姐这便跟我走吧。”

这么快就惊动了林府太太？

林见善微一挑眉，心中倒是有些讶异，从她敲门到踢得家丁摔坏门牙不过短短半刻钟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林府太太就已经知道了？这是得在府里布多少耳目，才能稍微有一风吹草动她就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