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彬看到羽林军搬下一个个木桶时,一脸的不解,小心翼翼问一旁气定神闲的郑鹏:“少爷,那些桶装的是什么?神神秘秘的,那些羽林军也过份,刚才阿来想去搭一把手,还没走近就让那个营正推开了,好像把谁都当贼一样。”
郑鹏闻言嘿嘿一笑,眼珠子转了转,一脸神秘地说:“说话小心一点,桶里装的,可是神仙。”
“神仙?”方彬楞了一下,?很快苦笑地说:“少爷,你就别逗老奴了,哪有装在桶里的神仙,再说就是有神仙,他们来这里又能干什么?”
“愚公都有两个神仙帮忙搬山,我可是大唐有名的福将,就不能请些神仙来帮忙?放心,有他们帮忙,今天就能把这座黑山坳给搬了,信不信?”
经过这二个月的观察,郑鹏发现方彬是一个挺不错的人,技术过硬,办事细心、认真,不过方彬因为成为替罪羊被关押过一段时间,对外面发生的大事不清楚,不知道郑鹏利用火器在吐蕃威风八面的事,跟他开个玩笑也不错。
就算有说火药,估计也是停留在打仗方面,没人想过利用火药来炸山。
“不信”方彬一脸认真地说:“少爷,老奴估算过,这座黑山坳,起码有三十万担土,这些土还是泥石夹杂,很难平整,就是有充足的人手,半年能削平已经很了不起,一天就削平,不可能。”
鬼神之事,多是传说,方彬听过这一类的传说,但他活了几十年,主持过无数项目,没见过神仙,也没看过奇迹,虽说很敬佩郑鹏,但这种明显与他对世界的认识相悖。
打死也不信。
郑鹏一下子来了兴趣,开口说道:“方彬,要不我们打个赌?”
“少爷言重了,老奴哪敢跟少爷打赌。”方彬苦笑着说。
打入奴籍,这辈子算是完了,现在自己这条件归郑鹏所有,无论郑鹏要求自己做什么都不能拒绝,再说哪有做奴的跟主人打赌的。
郑鹏摆摆手说:“没事,就是图一个乐子。”
“全凭少爷吩咐。”推不开,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反正自己已是奴隶,已经坏得不能再坏,主人有兴趣,服从就是。
郑鹏想了想,很快开口道:“这样吧,就是一天也不能平了黑山坳打赌,最近大伙都很辛苦,晚些会有一批流衣做饭的女奴到工地,你赢了,那些侍女给你挑一个最年轻漂亮的伺候你起居,若是输了,就给你安排一个老娘们。”
“谢少爷赏。”方彬眼前一亮,连忙谢道。
无论输赢,都有人伺候自己起居饮食,对一个能吃饭穿暧的奴隶来说,简直就是不幸中的大幸。
此时,孙大眼和金明羽在羽林军的看押下,走过来向郑鹏禀报,说全部卸下来,让郑鹏吩咐下一步行动。
郑鹏点点头,指着前面的黑山坳说道:“前面这座山坳,看到了没有?”
“回将军的话,小的看到。”
“看到了,请将军吩咐。”孙大眼和金明羽连忙应道。
“很好”郑鹏径直吩咐道:“现在要做的,就是用你们二人研究出来的新式火药把这座山炸了,孙大眼负责山的左侧,右则交给金明羽负责,某知你们不仅研究出新火药,还研究怎么引爆会会最大限度突显威力。”
孙大眼和金明羽好像两只斗鸡一样,相互瞪了对方一眼,然后异后同声地:“明白了,将军。”
火器署现在的宗旨是能者上,不能者淘汰,一切以成绩说话,孙大眼和金明羽都是其中的佼佼者,而两人谁都不服谁,各带一个攻关小组用心研究,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都有一些进展,就想着比个高低,想不到郑将军给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两人的目光隐隐有些兴奋,禁苑是皇宫的后花园,动静不能太大,小打小闹很难完全体现其威力,现在郑鹏让二人竭尽全力以炸毁一座小山,正是大显身手的时候。
郑鹏想了想,很快补充道:“这么大的山,一次很难炸毁,可以要实施多重爆破,不管怎么样,这是一次难得的测试机会,一定做好每一次记录,收据好每一个数据,回到火器署再好好总结、改进。”
孙大眼和金明羽闻言连连称是,在征得郑鹏同意后,各自带着自己的人,开始装火药了去。
两组人开始实地测试,确定各自的爆破任务后,很快就开始工作起来,让郑鹏感到惊讶地说,无论是孙大眼组还是金明羽,都在半山腰的位置,拼命钻起孔来。
双方都想凿孔爆破,郑鹏知道,两人在禁苑时,试验过多种爆破法,他们都知道,钻孔爆破比裸露爆破威力大多了。
埋设火药时,因为涉及到大唐有关火药的机密,火药署的成员都是在羽林军严密的保护下工作,工地上的匠师、苦力也被严令不能靠近,违者格杀勿论,不过郑鹏例外,可以随意走动、观摩,因为郑鹏的身份是军器监卿。
郑鹏看了一会,很快就看出两组人的差别:虽说说两组人都采用钻孔爆破的方式,但细看下,两者又有很大的不同,金明羽采用深孔式爆破,只挖一个又大又深的孔,把火药都集中一个地方,集中力量爆破;孙大眼采用浅孔联动式爆破,就是挖掘多个浅孔,通过爆破时产生的冲击波相互影响,从而突到更大破坏力的结果。
厉害啊,郑鹏弄出火药后的,对怎么使用的问题关心不大,任由孙大眼、金明羽他们尽情去构想,没想到二人还真下了苦心。
还真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
深孔的深度在十五米左右,而浇孔需要深度也在五米左右,在生产工具缺乏的时候,挖一个几米深的洞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黑土坳的地质有些特殊,土石混杂,打起洞来更为不易,方彬、老齐等人被赶得远远地候着。
远方山顶上的李隆基,也坐在一块铺了锦垫的石头上。
现在已是炎夏,高力士一边替李隆基扇风,一边说道:“大热天,大家受苦了。”
李隆基摆摆手,开玩笑地说:“看戏不买票,受点累也正常,没事。”
“皇上可是大唐天子,看谁的戏都是他的荣幸,有哪个敢收票钱”高力士有些不解地说:“大家,要看郑鹏弄什么动静,直接到工地看就行,为何...跑到这里看?”
本想说偷偷摸摸索的,可一想这词用在皇帝身上不合适,高力士马上换了说法。
大大方方到现场视察多好,带一队人跑这么远,还要用千里眼来看,弄得像斥候一样。
李隆基呵呵一笑:“要是朕出现,说不定他们会紧张,影响他们的发挥,还不如远远地看,看看他们有没有偷懒,这样也可以看到最真实的情况。”
“是,是,是”高力士说完,很快又笑着说:“不过郑鹏那小子的表现还不错,忙东忙西,还让人记录,看得出很用心。”
“只要他不耍jian偷滑,都是用心的时候。”李隆基没好气地说。
李隆基好像想到什么,没等高力士开口,马上说道:“反着闲着也是无聊,力士,不如打个赌吧。”
“大家要赌什么?”
“不赌什么,就赌那座要炸的山,看样子,是火器署的二组人各炸半边山,就看看两人谁先完成任务,如何?”李隆基兴致勃地说。
对李隆基来说,只是干等着有些无聊,于是就跟高力士打起赌来。
输赢不重要,主要是考考自己的眼光如何。
高力士毫不犹豫地说:“老奴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