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鹏看到二人一脸紧张地样子,一脸“真诚”地说:“王翁,百川兄,你们最近有没有听过说有关绿姝的传闻吗?“
“什么传闻?”王俊一脸紧张地问道。
王文定也一脸紧张地说:“贤侄,你听到什么传闻?”
“你们没听说过吗,绿姝是少时跟她阿耶外出游历,二年前才由她大父、也就是崔御史带回家,这事你们知晓吧?”
“听说过,此事媒人也说过,说崔小姐是博陵崔氏遗留在外的沧海遗珠,这里有什么问题?”王文定有些惊讶地问道。
郑鹏语出惊人地说:“都是自己人,晚辈也不敢瞒王翁,绿姝回崔府前,是我的侍婢。”
“这,这怎么可能?”王俊惊讶得说不出话。
王文定也一脸惊讶地说:“贤侄,你不是开玩笑吧?”
“当年崔御史与儿子不和,以致儿子离家走,天有不测之风云,夫妻二人先后染病身亡,绿姝没办法,只能卖身葬父,当时我正好路过,看到小姑娘可怜,就出钱替她安葬了亡父,就这样,绿姝就成了我的侍婢。”
“没,没想到,崔小姐还有一个这么凄惨的过去,真是...想不到。”王俊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了。
王文定没有说话,整个人陷入回忆当中。
当年崔御史给儿子定了一门亲事,可是还没成亲就对外宣称儿子到外面游历,然后不见踪影,后面订婚的女子也改嫁他人妇,当时两家都秘而不宣,静待事情淡化。
现在想想,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要是没问题,崔府不可能同意未进门的媳妇转嫁他人,当时就传出当事人反对这件婚事的说话,这样想来,这个郑鹏的可信情度很高。
王文定犹豫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贤侄,你说解释、澄清,指的就是这样事?”
“非也”郑鹏摆摆手道:“这件事,我本想烂在肚子里,可是,最近也不知谁在外面乱传,非说绿姝下嫁吉鸿王氏,王翁,这不是我说的,我认为崔王两家是门当户对,是外人说绿姝下嫁,唉,他们什么眼光。”
“也不是乱说”王文定有些苦涩地说:“吉鸿王氏不复昔日风光,说是下嫁,并无不妥。”
这种事,想否认也没有,条件、家境就摆在哪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还不如爽快地认了。
郑鹏马上说道:“下不下嫁,见仁见智,我们暂且不说,最可恨就是有些无耻的人,说崔府把女儿下嫁的原因,是绿姝非完壁之身,回家前已成为他人的玩物云云,太可恨了。”
王文定面色呆滞,而王俊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没想到崔家女还有这么一段秘辛,曾经为他人奴婢,这,这可怎么办?
奴婢是干什么的?就是侍候主人,吉鸿王氏家道中落,像纳妾、喝花酒这类活动不多,大多拿身边的婢女发泄,像王俊的婢女玉儿,还没十二岁就让王俊给霸王硬上弓了。
自己都是这样做,那崔家小姐长得天仙般漂亮,岂不是让眼前这个郑鹏....
王俊神色大变,都不敢想像了。
就在王文定想说什么还没说出来时,郑鹏继续说:“我可是正人君子,真没对绿姝做过不见得光的事,这点请百川兄务必相信,相信我的人品。”
相信郑鹏的人品?
信你才怪!
一来太原就往百丽院钻,包下湖心小筑跟二十多名美女肆意玩乐,有人说郑鹏是风流不羁,也有人说郑鹏是色中饿鬼,反正王俊就不觉得郑鹏有多正派。
也不是在太原就这样,在长安也是号称点花圣手,整个平康坊当成自家后花园,这种人,叫自己相信他的人品?
信你妹!
王俊藏在袖中的拳头已经握得咯咯响,要不是顾忌郑鹏是将军,还有皇命在身,早就冲上去跟郑鹏拼命。
“相信,这个自然相信。”王俊强颜欢笑地说。
能说不信吗?
要是说不信,那就说明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不贞洁,自己娶回来一个残花败柳,这事要是传出去,绝对是怡笑大方。
此刻,王俊心时冒起一个念头:博陵崔氏放着那些条件好的人不选,偏偏选自己,难道真是崔家小姐有问题?
不仅是王俊,就是王文定,内心也有动摇,很多时候,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中种下,很快就会发芽、开花、结果......
王文定也笑着说:“小老也相信贤侄是一个实诚之人。”
笑倒是笑了,只是笑得好像比哭还难看。
“感谢二位的信任”郑鹏一脸感激地说:“我也承认,绿姝给我做过饭、洗过衣服、按摩捶腿暧被窝一类婢婢要做的事,不过真没侵犯过她,当时真不知绿姝的身份,绿姝的父母也对她隐瞒,她也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直至崔御史的出现,正所谓不知者不罪,想必百川兄不会介意吧?”
郑鹏说到“给我做饭”时,王俊感到自己心口被捅了一刀;
说“洗过衣服”时,王俊感到自己的心口再被狠狠地捅了一刀;
说“按摩捶腿”时,王俊感到自己的心口起码被连捅三刀;
说到“暧床”时,王俊好像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郑鹏很“坦率”的解释自己的清白,可听起来句句伤人、字字诛心,王俊有一刻钟前还是觉得自己在天堂、前程一片光明,可在这以短的时间发生这么大的改变,犹如一下坠入无尽的黑暗地狱。
不仅眼前一片黑境,好像头顶还绿了。
脑中那完美的女神形象,好像一下子支离破碎,看着“坦率”“真诚”的郑鹏,王俊有种想把郑鹏捏死一百遍的冲动。
对,就是捏死一百遍,这才能平息自己的心头怒火。
“不介意。”王俊差不多是用尽最后力气挤出来的。
“哈哈...哈哈哈”王文定突然哈哈大笑,笑毕,高兴地说:“本来对那些流言蜚语还有一丝丝疑惑,听到贤侄这番真诚的话,这下可以安心了。”
郑鹏闻言点点头说:“那就最好,我也安心了。”
这个老家伙,看来是铁了心要抱崔源的大腿,说成这样还能像无事一件轻轻揭过,绿姝卖身葬父的事,知道内情的人极少,所谓流言蜚语也是郑鹏自己编出来的,主要是恶心、刺激王家,让他们主动退婚。
没想到,无论是王俊,还是王文定,硬是忍受了下来,还要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行,好戏在后头,咱骑驴看本,走着瞧。
今天火候差不多了,郑鹏站起来说:“太好了,这件解释澄清,晚辈也安心,那今天打扰了,告辞。”
“这怎么行,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也要吃个便饭再走。”王文定虎着脸说。
王俊也站起来留客:“对对,来者都是客,得吃过饭再走,要不就是不赏面了。”
郑鹏倒是想吃,可生怕这对心机很深的爷孙在饭菜做手腿,在菜里吐口水报复自己,闻言马上婉拒道:“王翁,百川兄,真不是不给面子,而是有公务,约了一个都护使商量一些事,这样吧,明天百川兄带我游玩太原时,好好吃一顿就当补偿好了。”
“也罢,公事要紧,明天让俊儿带你在太原各处转转,看看太原这块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贤侄,有空多来看看我这老头子。”王文定面带笑容,话里倒是带着二分真心。
虽说讲话很恶心,可来一次就带过千贯的见面礼,这种客人不怕多来。
“一定,一定。“郑鹏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