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法库县,巴尔山军事监狱。
沉重的监狱大铁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一道挺拔如剑的身影,出现在缓缓打开的门缝之间。
这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
他有着刀削一般的冷峻面孔,身型颀长,皮肤略黑,一双眸子灿如星河。
监狱长杨德牧中校,亲自带着数十狱警,将这男子送到监狱门口,眼神复杂的看着男子的背影。
“你们回去吧,不用送了。”男子没有转身,随意的朝后面挥了挥手。
“敬礼!”杨德牧带着数十狱警,整齐划一的冲男子行了个军礼,每个人眼中都是崇拜,以及尊重。
男子终于转过身来,啪的回了个军礼。
“陆无邪,你的刑期已满,恭喜你重获自由,但在你离开之前,老首长还有几句话让我向你转达。”
杨德牧中校走到陆无邪身前,严肃道:“老首长让我告诉你,脱下军装,职责还在!无论你去到哪里,记住,你是战狼的兵,狼魂融血,血未流尽,狼魂便在,战狼因你而骄傲,他也为你而骄傲!”
陆无邪身体一震,眼睛瞬间红了起来。
他拽紧拳头,低沉道:“你告诉老首长,只要战狼需要,我陆无邪,随时都能继续战斗!”
说完,陆无邪毅然转身,一步便跨出了监狱大门,他抬头看了眼远处高高的哨楼,咬牙向远处走去。
一朝是战狼,终生是战狼!
哪怕脱下军装,哪怕军中再没有他一丝的资料,他陆无邪,依旧是战狼的狼兵!
此时那哨楼之上,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军人,身后跟着一个俏丽的女军人,也在怔怔的看着陆无邪远去的身影。
直到陆无邪的身影走远了,女军人才终于忍不住,神情激动道:“首长,为什么不让我去见陆队!这三年时间,陆队在服刑你不让我见他就算了,现在陆队出来了,为什么还不让我们见面!”
老军人叹息一声,没有答话。
“首长,陆队是你最骄傲的兵啊,连你都不去送他一程吗?”女军人咬牙。
“我不去送他,是为了他好……战狼是他的命,让他离开战狼,就是要了他的命……还有,记住你才是战狼中队的队长,陆无邪他已经不是了!你们也不要去找他,让他过平静的生活吧。”
女军人咬牙,认真道:“在我余胜男心中,他永远都是战狼的队长,是我们的头狼!也是我余胜男唯一认定的男人,我一定会去找他啊,一定!”
“胡闹!余胜男中校,你也想受处罚吗?”老军人竖眉。
“处罚?开除陆队军籍,让陆队离开战狼,这才是对我,对战狼九十九名成员,最为严重的处罚!”
余胜男说完,冷着脸下了哨楼,老军人怔在当场。
陆无邪坐上了沈阳到深海市的火车,他将自己蒙在被子里,泪水很快将枕头打湿,他知道老首长不来送他,是不想看到一匹流泪的战狼,而坐上远离军区的火车后,他还是忍不住流泪了。
“弟兄们,告诉新来的,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老子天下第一!”
“我们的座右铭是什么!”
“谦虚……”
“哈哈哈哈……”
一幕幕的画面,在陆无邪的脑海中快速回放,从他在新兵连脱颖而出,破格加入战狼中队,到他为战狼浴血奋战,终成头狼,带领狼群无往不利……最后为了替战友报仇,违抗军令屠杀放弃抵抗的恐怖分子,被开除军籍送入军事监狱。
八年时间!
九十九个战狼战友,陆无邪舍不得他们!
哐当!哐当!
车轮碾过铁轨,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在陆无邪耳边回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泪渍都已经干涸,陆无邪知道,一切都该重新开始了。
他掀开被子坐起身来,这是一趟跨越近三千公里,耗时两天的卧铺列车,住在陆无邪的上铺是一个女孩,她戴着耳机,将两条白皙的大腿从床沿放下来,随着音乐摇动着身体,陆无邪坐起来后,两条大长腿正好晃荡在陆无邪的眼前。
女孩不知道陆无邪已经起来了,依旧在摇晃着她那筷子一样葱白的长腿,不小心踢向了陆无邪的脸。
陆无邪快速伸手,抓住女孩的脚倮。
女孩脚倮被捉住,顿时吓了一跳,差点从上铺掉下来。
等她反应过来,赶紧从上铺露出一颗小脑袋,对陆无邪道:“对不起大哥,我不知道你起来了,差点踢到你是吧,实在是对不起……”
陆无邪这才看清了女孩的面容,女孩大概二十岁,扎着青春气息十足的双马尾,五官精致,似乎还是个学生。
“没事,是我吓着你了。”陆无邪平静道。
说完,他不再理会女孩,将被子叠成豆腐块,整齐的放在床头,然后坐在窗口,看着外面快速后退的景色。
“大哥,你是退伍军人吧?你这被子叠得比我们学校军训教官还好呢。”
“不是。”陆无邪淡淡道。
开除军籍,等于直接踢出部队,没有退伍费,没有安家费,也没有退伍证,甚至军队中已经没有任何他的资料信息,谈不上退役。
女孩还想跟陆无邪搭话,但陆无邪每次都冷冰冰的说一两个字,让女孩很快就失去了兴趣,继续小声的哼唱着。
火车又停靠一次站后,又有两个乘客走了上来。
这两人都在二十七八岁左右,穿得流里流气,染着黄毛,他们看到女孩的时候,眼睛忍不住一亮,露出一丝淫邪。
但他们却没做什么,只是在自己的铺位上躺下。
很快时间就到了晚上十点,车厢内熄灯了,只有窗口偶尔闪过的城市灯火,让车厢内明暗交错。
陆无邪睡不着,睁着眼躺在床铺上,思考着自己接下来的道路。
而就在这时,睡在女孩对面的黄毛青年,突然在黑暗中伸出了一只手,摸向了陆无邪上铺的女孩。
那只邪恶的手,肆无忌惮的掀开女孩的被子,缓缓的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