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琛敏感地觉察到弟弟的情绪，他心里纳闷，明明早上起床还是一张笑脸，午饭也是吃了两碗，看起来心情好到要上天，怎么他上了个厕所出来，这小兔崽子就变脸了？

顾凌谦心里装着事，连敷衍也显得力不从心，哪怕他努力想让自己表现得快乐一点，但事实就是他没有当场哭出来已经是了不起了。

他一方面知道自己不应该埋怨秦培，可怀着希望到希望破灭的落差感太大，他又忍不住任性地想要发个少爷脾气，不然长期这么压抑下去，他都担心自己会不会走火入魔。

就连心比天大的刘芸也感觉到小儿子的不对劲，她偷偷拽住顾帅的胳膊，凑到他耳边嘀咕：“凌谦是怎么回事？你有没觉得他整个人都不正常？”

这一点顾帅早就觉察到了，他抿着唇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

从那晚过后，他便在暗中留意弟弟的一举一动，心里的怀疑也是与日俱增，某个荒谬到可怕的答案也好似透过层层迷雾，逐渐在他脑中显现出清晰的轮廓。

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顾帅，什么样的风浪没有经受过？可是这一次他却直接傻了眼，平日里的英明果敢通通派不上用场，他表面镇静，实则一颗心比顾凌谦本人还要煎熬。

他很有冲动将弟弟扯到一边逼问，不然他这整晚失眠睡不着实在是痛苦，可每到最后一刻便忍住了——这种事他真不擅长逼供，大概也是隐隐怀着一丝微弱的期盼，希望是他上了年纪后胡思乱想。

一下午顾凌谦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刘芸借着给他送吃的，溜去他的房间看了看，可惜小儿子没什么心思搭理她，后面干脆就不说话，刘芸女士只能气咻咻地跑去一楼跟大儿子告状。

顾墨琛除了头疼基本上就没什么别的想法。

刘芸：“明晚的聚会你带着凌谦过去玩吧，别让他成天闷在屋子里，我现在巴不得他天天跑出去玩，现在这个状态……我真怕他想不开。”

顾墨琛：“……”

担心刘芸的乌鸦嘴灵验，一向对这些无聊的聚会提不起兴趣的顾帅，竟然也点头同意了。为此，小仙女还诧异地看他一眼，似乎还有些不能适应这么顺从的大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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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凌谦一开始也是兴致缺缺，可一听说亲哥也去，他也想要借此转移一下注意力，便换了身正装，上了顾墨琛的车。

顾峰平日里没少跟这帮虚情假意的人打交道，贵族的圈子说大也不大，真正有头有脸的掰着手指头也就那么几大家。各大家族的利益都是彼此牵制，私下里骂成狗也没事，只要你不摆到台面上来说，大家都会选择性装聋作哑。

有钱人就是爱折腾，屁大点事也要发个邀请函，像是这种生日宴，毫无疑问就是拉拢关系、洽商投资的最佳时机。

顾峰原本是打算过来串个场，意思意思地打圈招呼就走，现在顾帅主动替他分忧，他也乐得拽着老婆去享受二人世界。

顾凌谦紧跟在顾墨琛屁股后面，兄弟俩从进门就理所应当成了全场焦点，尤其是那些富家千金，若不是身上贴着“淑女”的标签，只怕下一秒直接就会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