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呢？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扭曲而不可名状，几乎是不可抑制的恶心从灵魂深出涌出，连带着让身体有了呕吐的冲动。
下一秒，林言觉得自己仿佛被抛向高空，撞进太阳，又似乎从高空坠落，堕入无底的深渊。
他无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指尖却只勾到一片虚无。
不，似乎不仅仅是虚无，有什么东西真切的被他抓到了。
是什么呢？林言来不及思考，实际上他的思维在这一刻接近错乱。
因为一切在这一刹那都错乱了。
这足以让凡人疯狂！
“林言！”
熟悉的声音尖锐到不可思议，林言却猛地清醒。
“呼……呼……”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捂在胸口，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里疯狂跳动的心脏。
林言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恐惧，反而表情冷静到可怕，他甚至在随后笑了起来，道：“越接近真相，越接近疯狂吗？”
他抬起双手，掌心空空如也。
可下一秒，淡淡的虚影在他掌心凝实。
他的左手上出现的是一本书，书封为黑，金边点缀，却无书名。
他的右手握住的，是一支笔，纯白如瓷，只有末端镶嵌了红色的宝石。
谬论之书，真理之笔！
林言的表情却没有半分惊讶，他只是轻轻的说出了后半句话：“而疯狂与力量并行。”
太有趣了！
这个世界！
林言不由想到了曾经在地球上看过的那些克系小说，刚刚他所经历的，放在正常的世界或许难以理解，但放在克系世界里那就是妥妥的意识到不可名状的真相然后掉san了啊！
不行，不能再想了！
再想又要掉san了！
林言闭上了眼睛，深深的是吸了口气，然后又缓缓地吐了出来。
他随后看向希城，就调笑着道：“呦，希城大人，你怎么看上去闪得快要炸了。”
“你——”听到这调笑，希城原本担忧的心情都是一滞，随后气闷道：“都什么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就彻底疯掉了，你要气死我吗？你明明……你明明刚刚才向我保证过的……”
“骗子！”
话说到最后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语气气愤又担忧。
原本想用调笑缓和一下气氛的林言表情也是一滞，他随后收敛了表情，手中的谬论之书与真理之笔也是同时消失。
林言转而伸手捧住希城，诚恳的道：“抱歉……刚刚确实是我鲁莽了，我太放任自己了。很抱歉，让你担心了。”
这一次他的道歉确实真心实意。
虽然并不后悔疯了这么一次，但是林言知道希城是真的再为他担心，也知道他刚刚的举动把对方吓得不清。所以他虽然不后悔，却也是真心实意的感到抱歉。
“哼！”听出了林言的真诚，希城轻轻的哼了一声，随后飘起身子离开了林言的掌心，飞的远了些，还转过了身子，一副不愿意搭理林言的样子。
啊这！
林言见状挑了挑眉，他知道希城这并非不原谅他，而是在赌气，需要他去哄。
不过心底清楚这一点的他却没有第一时间行动，反而是看着希城露出了无措的表情，足足呆了几秒钟后表情突然变得非常脆弱与难过：“希城大人，不愿意原谅我吗？”
希城：……
希城：？！！
原本正因为林言在不爱惜自己的举动生着闷气的希城这一刻都气笑了，她甚至没有去考虑为什么向来读心如喝水的林言会无视她想要哄的诉求，而选择了更加拱火的行动，怒气冲冲的转过身，道：“够了，林言，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装可怜，你真以为你倾国倾城，装装可怜我就会原谅你，我告诉你，不可……可……”
原本都已经涌到喉咙口的话突然说不出来了，因为此刻的林言真的让人无法把责怪的话语说出口。
你怎能责怪一个摇摇欲坠之人呢？
尤其那个人还是你所在意的。
看着眼前仿佛要哭出来，如立于悬崖边缘，仿佛只需要祂的一句话就会坠落的林言，希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祂想告诉自己，不要心软，要去骂他，一定要让这个喜欢作死的人好好的明白活着的重要性，让他明白祂也是有脾气的。
可是看着眼前的林言，希城最后也只能爆了句粗口。
“艹！”
祂觉得自从认识林言以后，祂以前的文雅都给丢了个干净。
祂忽然猛地一个加速撞在了林言的脸上，打破了那张脸上神看了也会动容的表情，恶狠狠的道：“你就是仗着我关心你欺负我！”
“嗯……”林言脸上的表情也收敛了，他轻轻的应了一声，手指如同顺毛一样在希城身上揉了揉，道：“我就是仗着你关心我欺负你。”
希城：……
卧槽，无耻狗贼，你居然还承认了！
如果是人形，希城此刻肯定恶狠狠的瞪着林言。
却听林言下一句道：“没办法啊，谁让这个世界上，我只能也能欺负你了呢！”说这话时他笑容灿烂。
随后林言又用手指戳了戳希城，道：“所以，希城大人要欺负回来吗？”
“我可以仗着你关心我欺负你，你也可以仗着我在意你，欺负我啊！”
希城愣住了。
这一刻，祂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只知道，原本能萦绕在祂心头的气愤与委屈，在这一刻似乎消失了。
林言却又用手捧住祂，脸颊亲昵的蹭了下，道：“对不起啦，希城大人，我错了，我知道是我错了，所以可不可以不生气了？生气对身体可不好哦！”
“我保证，下次不经过你的允许，不会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没有下次。”希城闷闷的说道，祂知道祂已经无法在生气了。
林言这个可怕的家伙，永远能轻易的让她溃不成军。
“恩，没有下次。”林言从善如流。
希城也没话说了，祂随后飘离了林言的脸，又道：“你一个男人，装可怜要不要这么熟练，不觉得没有男子气概吗？不觉得伤自尊吗？”
对于这话，林言笑而不语。
他自然不会告诉希城，对于他而言，装可怜只是一种常规的手段罢了。
他很懂人心，也会懂得如何操控人心，同时不吝于利用自身的任何优势。
至于自尊……在很早以前他其实还是在意的，只是后来他遇到了一个疯子。
一个毁掉了他，也铸就了他的疯子。
而在那以后对于这些，林言就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