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辰风脸黑了一瞬,靠,果然这小妮子缩回壳里,又开始叫他少主了!早知道,刚才就应该逼着她亲昵的多叫自己几次。
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进了一步,他刚才在浴室里就深思熟虑的考虑过了,男女的情事上,他有婚约在身,她大概是没有安全感吧,自己这么不明不白的几次三番差点做到最后一步,确实挺混蛋的。
他将来一定会娶她,可现在依然怕吓到她,在这方面,他可以尽量忍,偶尔牵一牵小手,搂搂抱抱一下,特别情难自禁的时候奖励他一个吻,应该也可以熬过去吧?他可以慢慢等她,但是,绝不容许她在两人的关系上退缩。
所以,他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没什么事,眼睛长哪了?没看到我拿着东西么?要么让开,把门彻底打开,要么赶紧帮我接一下。”
苏漠听到他的话,也不顾上脸红了,好奇地抬头,呃……发现他竟然……竟然……竟然就这么抱着他的被子毯子枕头过来了……
唔,这是要闹那样?她今晚有点难为情,打算请假一晚,今晚不过去打地铺做深夜保镖的,没想到……主人似乎料到了她的心理活动,竟然自己抱着杯子过来了。
苏漠有点头大,也有点头疼,她乌龟似的挪开几步,给冷辰风让开道来,可看冷辰风抱着那么多东西左一脚右一脚的试探着前进,她又担心他摔了,有点看不下去,有点于心不忍,她又赶忙上前帮他接走了一部分东西。
等手忙脚乱暂时胡乱安置了对方的东西,她站在自己的床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小声嘀咕道:“……少主,你这是要干什么?”
冷辰风泰然自若地率先坐到了她的床上,笑道:“这不是很明显么?知道某个胆小鬼今晚肯定是要玩忽职守不去做保镖守夜了的,我只好迁就一下自己过来啦。”
“……要不我让周一大哥今晚给你打地铺吧,他身手那么好,又忠心耿耿,有他在你房里守着,比我更安心。”苏漠小声提议,她今晚是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面对他了,她得缓一缓。
“不行!休想!周一那小子晚上会打呼!”冷辰风快速地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苏漠的好心提议。
“……可,可我房间很小的。”完全没有冷辰风房间的一半大好么,在她房里打地铺,很不方便的,万一晚上踩到磕到碰到哪了也不好。
“我不介意你再把东西搬过去我那边。”冷辰风今晚是铁了心,况且他早就习惯了和她深夜身处一间的感觉,他每天都睡得很好,仿佛空气中都有她清甜的味道。
“……”
苏漠不知道说什么了,不吭声了。
冷二少爷再次提议道:“也可以不用这么麻烦,你若嫌你房间打地铺不方便,那就直接都睡床上呗,我又不会把你给吃了。”
“……”可她会紧张啊,两个人睡一起,离那么近,她知道他不会真拿自己怎么样,否则,刚才在浴室就不会放过自己了,可是,离那么近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啊,尤其是出了刚才在浴室那样亲昵到不能再亲昵的事件之后!
“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睡吧睡吧,时间不早了。”
冷二少爷兀自说完,就兀自率先趟到了苏漠的床上,瞬间占据了一大半的位置。
苏漠静了静,又不忍心真的敢他,没骨气地嘟哝道:“要不……我还是打地铺吧……”
话还没说完,就被冷辰风顺着声音扯了过去,顺便替她盖好了被子,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怕她真的不自在不适应,还特别友善地往外又挪了一点儿,保留了一点安全距离。
“……”事情已经这样了,苏漠还能说什么呢,她眼一闭,催眠告诉自己,睡吧睡吧。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苏漠直挺挺地趟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她知道冷辰风睡眠质量要求很高,她怕轻微一动就会吵到他,可是,怎么办,她真的睡不着啊。
啊啊啊,好想打滚翻身捶床啊,就是睡不着啊怎么办!
可是,旁边那个人似乎已经睡着了?绵长清浅有节奏的呼吸,这么快就睡着了?那她还在不安紧张个什么劲,应该轻轻翻个身也没什么问题吧。
于是,苏漠轻轻翻了一个身。对方没反应。
于是,苏漠又轻轻伸了一个懒腰,一不小心还戳到了对方一下,吓得她啊赶紧屏住了呼吸又开始石化在床上一动不动。
半晌,对方依然没什么反应嘛,嗯,看来是真的睡熟了。
苏漠彻底放松下来,侧过身,面对面地侧趟着,望着冷辰风安睡的方向,黑暗里其实什么也看不清,但她就这么望着,长久地望着,只这么望着就觉得心安。
良久,大概是望的时间太久了,眼睛慢慢开始酸涩沉重,苏漠也渐渐合上眼,睡了过去。
几乎就在她沉睡过去的下一秒,冷辰风不动声色地在黑夜里睁开了眼睛,他也学着她刚才那样,在黑夜里望了望她那边,无声地说了一句:“苏漠,别躲我。”
然后,轻轻地将自己的女孩拥到了怀里,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和嘴唇,内心道了一句晚安,也就疲惫而又甜蜜地睡了。
*
第二天一早,冷辰风先醒,又把眼睛闭上了。
过了一会儿,苏漠自冷辰风怀里醒来,像个洋娃娃一样睁着迷蒙的大眼睛迷糊了好一会儿,又想像平常一样转个身、伸个拦腰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唔,她竟然是零距离趟在冷辰风怀里的!
天,她果然还是做了这么羞耻的事情么?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想象他的怀抱一定很温暖,但……但她怎么能真的这么不知羞的付诸行动了呢?!
果然吧,她就说她还是应该乖乖打地铺的。
趁对方没醒,赶紧撤!
苏漠先慢慢往下挪了一下,放开了大概被自己主动抢过来强势枕了一整个晚上的某人的手臂,也不知道他等会醒来手臂酸不酸,唔,真实罪过。然后,她轻轻握住某人另一只放在她腰间的手,试图往外移。
眼看就要成功了,哗啦一声似乎在一直沉睡的冷辰风忽然动了一下,这下子他直接两只手同时将她圈了起来,像抱宠物玩具一样抱着她,皱着眉头命令了一句:“别吵!”
苏漠又挺尸一般一动不敢动了。
……呜呜呜,她也不想吵啊,可一会儿,等他也醒了,看到她主动跑到他怀里来了,如果再加上他手臂很酸的话,他会怎么看她啊,想想都没脸啊。
还有啊,他的呼吸现在就在她敏感的耳垂边,她,她好痒啊,好想伸手挠啊!
实在忍不住了,苏漠就真的伸出小手,悄悄地避开冷辰风的俊容,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又动了动,再次想溜出这个暧昧距离。
半晌,某个人似乎实在被她不停的小动作闹得啼笑皆非了,唇角轻微的不易察觉的扬了扬,又装出被吵到很不满很凶的样子道:“别闹,再闹就真把你给吃了。小东西,你难道不知道男人在大清早真的最容易冲动么……”
那沙哑性感到极致的声音,清晨在耳边响起,顷刻间酥了神经,酥了灵魂。
冷辰风刚说完,搂着苏漠,温香软玉在怀,身体还真就起了反应。
苏漠也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下子,她窝在他怀里,终于一动也不敢动。
冷辰风将脸埋在她清香的勃颈之间,闷笑一声,说道:“乖,别动,等我一会儿,就一会儿就好。”
又过了好一会儿,冷辰风总算是平复好了。
他摸了摸苏漠的短发,本来是想抚慰她一下的,结果突然想起来小丫头那一头柔软黑亮的长发是他给作孽硬逼着剪短的,那时候她那么勇敢孤身一人来到他身边,他却只知道欺负她,当下觉得后悔不迭心痛不已,叹了口气,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嗯?”苏漠自他怀里略微抬起头,有些不解他为什么突然道歉。
“再把长发留起来吧。”他将她重新搂进怀里,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
“哦。”长发短发苏漠觉得无所谓啊,既然他让她留长,那就再次留长咯,其实上次剪短的时候她是有些难过的,毕竟,爸爸生前很喜爱她的一头长发,说像妈妈。
冷辰风爱怜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他心里涌现过一个特别强烈的念头:希望她长发盘起之时,已是他的新娘。
随后,两人相继起床。苏漠比较害羞,即便知道冷辰风现在看不见,还是执意要等他先出去之后,自己才起床换衣服。
苏漠觉得,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越来越自然,好像一对……恋人。
*
冷家住宅,陈晓月太太的私人小花园。
此刻,陈太太愤怒地砸了一个昂贵的青花瓷杯子,指着一个低眉顺目的下人道:“你说什么?消息可靠?!”
那位下人苦着脸回答:“夫人,是真的,我一家老小的命都握在您手里,我怎么敢撒谎呢。冷二少爷的双腿真的没事,我真的听到不止一个人说他最近完全站起来了。”
陈太太气笑了,今天她还看见冷辰风坐着轮椅又在晒太阳呢,这么说,是装的?装给她看的?她还真是低估冷辰风那个孽种的能耐了?
居然敢捏造假的医疗诊断书骗过了所有人,韬光养晦?
幸好自己终究不太放心,来花高价买了一个最不起眼的卧底进去。
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就是了,姜还是老的辣,冷辰风做得再隐秘,现在还不是被她识破了!
眼前这个下人,在东院做着最卑微最低贱的工作,扫厕所。但厕所也是信息流通最广、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
陈太太完全不怀疑面前这个专门打扫东院厕所的清洁工说的话,因为她不仅给了钱,还恩威并施,扣押了对方的家人。
冷辰风好大的胆子!自己竟然又被耍了!
陈太太觉得自己之前就是太仁慈了,才会放着冷辰风这个有着狼爪子的混小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么耍自己。
她想到自己这些年忍气吞声受的那些气,想到她本应该就是冷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冷家的一切本就该属于她和自己的儿子,所以,她的心理又再次扭曲了,她打算这一次绝对要置冷辰风于死地。
打发走了清洁工,陈太太给自己在外面的亲信打了一个电话,让人立刻想办法去购买一部消音手枪。
之前几次三番派人拿刀围堵冷辰风那个混小子,又制造了那样恶劣的车祸,可惜,那小子总是命大,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在自己面前耍心眼。
呵,既然这样都制服不了他,那直接用手枪如何?!看你这次是否还能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目前看来,冷辰风眼睛失明倒是真的,他深入简出估计就是不想在外面遇到敌人,那行啊,都到这份上了,就让他跟他母亲一样含恨死在冷宅吧。
打扫厕所的清洁工大叔觉得东院的冷二少爷一直对他挺好的,挺礼遇的,从未看轻过他,吃的喝的用的也从未少过他的。他觉得很愧疚,对着东院的方向连磕了三个响头,步履蹒跚地走了。
*
秦柯在D市迅速发展起来的新地盘。
“老大,道上刚得到的消息,冷家那位陈太太正在到处托人买消音手枪,目前除了我们这一家,他们还找上了左家那位小公子。左家身份这些年都挺中立的,左家小公子要是接了这笔生意,私下售卖枪械,日后可就成我们道上的了,会是我们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吧,所以,您看……”
秦柯邪恶地靠在躺椅上,右手打了一个响指,笑道:“那倒未必,据我说知,左家这位小公子挺有意思的,未来是敌是友还言之尚早,你怎么如此肯定他就会是我的敌人呢?这笔生意你不接,让给左家,但这件事的动态必须随时回报我。”
“是!”
属下退下之后,秦柯凝在嘴边的邪恶笑容就消失了,整个人面无表情坐在那,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他将房间里的灯开到最亮,慢慢从钱夹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
一张今天刚弄到手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