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是谁,现在……请你马上放开我!”
为了起到震撼力,她这句话说得很大声很用力,因此她娇美的胸口微微起伏着,无辜的挑战了周北最后的自制能力,幽静暧昧的空气中能清晰的听到他如困兽之斗般艰难的低咒了一声,他的手开始在她裸着的背部游移……
周北在心里自我安慰:他现在之所以对一个女人的轻微动作有如此大的反应,一定是这药物太变态了,一定是他低估了药物的作用,又或者是他太久没有碰女人的原因,绝对不是被黑暗里连相貌都看不清的女人引诱了,对,一定是这样。
向来洁身自好的叶安然怎么可以允许自己沦落为陌生男士的玩—物?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被人侵犯?那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搏斗一场!就算是死在对方手里也好过受到这样的屈辱!
受制于人让她十分难受,轻易妥协不是她的天分,抗争到最后一秒才是她的本能!
因此当她推不开周北的钳制时,她干脆如灵活的猫一般将身体更加往对方的怀抱里缩了起来,她的头略微偏了偏,对着周北的手臂就咬了下去!
她的动作又快又准,周北正在意乱情迷之间,没料到她会这样做,所以等他觉察到时已经有鲜血顺着手腕流了下来……
两个人离得那样近,叶安然能完全感觉到周北的气息萦绕在她的唇边不到一厘米处,他不怒反笑,几乎贴着她的唇冷酷玩味的说道:“呵,主动走进浴室,主动投怀送抱之后又做这些无谓的小动作,你不觉得……很多余、很做作吗?女人,你的身体很香很软很消魂,求我吧!否则今晚……”
她的唇里还有他清甜的血腥味道,而他的唇正贴着她的唇。
周北冰冷的话语让叶安然怔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她贴在他的怀里静止不动,看起来乖巧极了。
然而,那只是假象。
她的眼神还是那样的明亮倔强。
她就那样直直的望着他,清亮的瞳孔里透出了百分百的决然与勇气。然后,她也用极冷的语气对周北回敬道:“你恐怕误会了,我并非你想象中的那种轻贱的女子,走进这房间也是偶然,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马上放开我,我立刻离开你的房间,我今晚出现在这里只是一个错误;第二,我们在黑暗里打一场,无论谁输谁赢,是生是死,后果自负!”
呵,好有趣的女人!好冰冷的语气!让他突然想知道她忍耐的底线在哪里!
好吧,长夜漫漫,他就逗她玩玩。
于是,他听了她的话之后眼神深处的波光敛了敛,但是很快,他又恢复到那个不动声色的强势男人,他微微一笑,饶有兴趣的说道:“……女人,既然闯入了我的地盘,那么……游戏规则由我来定。恭喜你,你接下来可能没有性命之忧,我对拿走你的命没兴趣,我刚洗完澡,不如……我们到干净的床上去做另类战斗吧。”
这话说得暧昧过分至极!语言里的明示、暗示与挑逗都再清楚不过了:他现在不要她的命,也不可能放她走,他要她的身!
甚至,他在说完这番外之后还心情极好的抽出一只原本放在叶安然腰际的手,轻柔的摸了摸她长长的秀发,气死人不偿命的又说了一句:“虽然看不到你的脸,很可能你是个丑八怪,不过,我还真是爱极了你这一头顺滑的秀发……恩,就不嫌弃你了,暗夜里的神秘女人,今夜,你是我的!”
天知道,他要用多大的制止力才没有直接扯掉她身上的运动长裤立刻要了她!
天知道,他又要如何用强大的控制力装出风淡云轻的邪魅样子说出这么长的一番话!这药果然太厉害了,他所了解的一切医学常识都无法帮助他克服此刻的欲念,他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得到一个女人,一个连面容都没有看到的长发女人。
然而,就在他空出一只手去抚摸叶安然的头发时,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的时间,但是对敏锐战斗力极强的叶安然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她再次闪电般的出手了!
周北抚摸她的秀发时,叶安然趁机从他的怀里抽出了之前被他禁锢住的两只手!
她的双手一获自由,就立刻借力使力的压制住了周北还放在她腰际的另一只手,然后她用尽自己的全身力气朝反方向将周北的那只手扭开!
这样一来,她的身体就像一片轻灵的落叶,她全身撑在周北的肩膀上,唰的一声翻越过周北的头顶,如同暗夜里的一道风,她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他的前面,摆脱了他的控制!
周北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一见对方有所动作,下意识的侧过上身,避开了叶安然接下来展开的一系列袭击路线!
如果说叶安然是暗夜里的一道风,那么周北就是暗夜里的一道气流,瞬息万变的动作和速度真的快到了诡异的程度,让人防不胜防!
他仿佛特别能够识别黑暗里的方向,只见前一秒他还在叶安然的一米之外,可是下一瞬间他已经弹跳而起,再一次欺近到她的跟前!他动作看似十分凶狠实际上却保留了一大半的力道击向了她的后脑勺!
他让她痛,却不至于让她流血或昏迷,拉她入怀,依然是那副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女人,你还真是不乖,不好好在我怀里呆着是要受到惩罚的,啧啧……痛吗?”
他问得无比怜惜,可是那温柔却没有抵达他的眼底,分明还是在做戏,在逗她玩罢了!这个……妖孽啊!
呵,叶安然在心底冷笑,从小到大她受的伤多了,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该死!这个男人的手又在摸哪里?
当周北的手再次随着她身体的曲线向下游移时,叶安然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
黑暗之中,她冷艳而凄楚的一笑,以周北绝对料想不到的危险姿势自虐般的180度用力旋转,向前倾倒……
她本被他反扣在怀里,这样一来,只听“咔嚓”的手腕断裂声传来,叶安然痛得闷哼一声,冷汗随着她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颊滴落下来,粘在她长长的乌黑秀发上面,如果有灯光,此刻能看到她落魄时另一种惊心动魄的倔强之美!
右手的手腕处感觉真的……很痛!非常的痛!但是……她却在微笑!
她艰难的杀手生涯和对周北大哥多年的追逐之中没有最痛,只有更痛,所以……她已经假装不怕痛了。
她的微笑伴着她微弱的喘息像午夜里一首引人沉沦的歌,是那么的顽强,那么的有生命力!
周北这次没有再紧逼过来,没人看见黑暗之中他的眉宇又深深的皱了起来,那双深邃到让人轻易不敢对视的眼睛一直盯视着叶安然隐藏的那个角落,他的嘴角缓慢的扬起了一抹真正愉悦和感兴趣的弧度。
呵,原来她之前并不是在欲擒故纵,并非轻薄的下—贱女子。
那她之前的喘息与身体的热度是因为什么?难道也是因为……
周北眼眸中的精光一闪,他心中有了答案!看来老天在这个无聊的夜晚替他送来了一份特别的礼物,恩,这个论身手、论触感都很不错的女人,他要了。
这样一想,他的身体又开始热起来,已经从之前原始的欲念升腾为内心最真实的渴望!
周北那双之前禁锢着叶安然的手现在紧紧地握成了拳,他仿佛不太满意手里空落的感觉,又仿佛不太相信这世界上真有对自己如此残忍只为了避开男人碰触的女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已经算得上十分纯洁了。
这种认知几乎颠覆了他之前对她的所有看法,周北觉得他之前的判断可能真的大错特错了。
他声色复杂而低沉的问道:“……女人,你很特别。你……真的不怕死?”
呵,她特别?她不怕死?
听了这句话,叶安然再度冷笑。
她并不特别,她只是看多了生离死别,人情冷暖而已。
她不是圣人,她也害怕死亡,因为她也只有一条命而已。
很多时候她选择不怕死的往前冲,选择以自虐为代价,只是因为……她没有退路而已。
她的生命里有个很长的词汇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为了能够继续比较干净的活着,她必须学会勇敢。她有时候一两年都见不了周北大哥一面,她不知道周北大哥是否喜欢干净的女人,但是,肮脏的女人,周北大哥绝对不会多看一眼。
周北,是她心里的劫,七岁那年他将她从噩梦般的孤儿院接走,送去温暖的叶家,就注定她这一生都放弃不了对他的追逐。
可是,他从小就那么优秀,从小身份就那么神秘特殊,从小就来无影去无踪,她的这份坚守,也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孤单而已。
有时候会问自己,值得么?没办法,周北这两个字,在她这里,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这一次,她的冷笑并没有激怒黑暗中的男人,他的声音更加沉寂,整个笼罩在黑暗里的身影更加增添出一抹沉稳的王者气息,他的话语里透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女人,告诉我你的名字。”
叶安然没有半分犹豫的就立刻回绝了他:“不,我完全没有必要告诉你我的名字,因为……今夜之后我们不会再有交集!”
这个男人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从刚一开始交手的瞬间她就已经感知到了,所以她必须远离他,最好不要有任何的牵扯。
呵,她的右手暂时断了没事,只要能够逃回去,到时候再包扎接骨就可以了,一两个礼拜就可以痊愈。
现在!她还有一只左手和一双灵活的腿可以与这个可怕的男人搏斗!
她要继续奋斗下去,干干净净的离开这里。
周北大哥不喜欢她没关系,她可以一直一直等下去,最起码几年前见到周北大哥时,他并不讨厌她,对她还很和善,哪怕他只把她当妹妹,能定期收到他的消息,知道他平安无事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她也会很满足。
听说有一种爱叫大爱无私,她以前不信,在漫长的等待中却信了。
叶安然的不妥协让周北稍微温和一点的声音又冷凝下来,他一个字一个字压迫感十足的说道:“那么……你还想和我继续打吗?你认为……你会是我的对手?”
“任何事情都有例外,不尝试就一定会失败,但是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希望我都绝对不会放弃!看招吧!”叶安然说完立刻从黑暗的角落里窜了出来,再次腾空跃起,又是一记连环踢攻向周北的方向。
周北抿住性感的薄唇,只是冷冷地卸挡她的攻势,却没有出手还击。此刻他真的很想灯光能够立刻亮起来,好让他看看这个黑暗中倔强女人的容颜。
他仿佛叹息般的低沉嗓音传来:“……女人,别逼我动手。”
叶安然自嘲的一笑,现在是他不肯放她走,到底是谁在逼谁?
她一边笑,身子一边像一片飘零的落叶,不断旋转着劈下,她脱臼的右手腕随着她的动作也大幅度的摆动,锥心般的疼痛。
也许是真的能想象出她此刻自虐的情形,周北内心烦躁恼怒起来,他反应奇快,伸出手臂挡掉了她的腿劈,与此同时,他也一脚扫出,硬生生的让叶安然的脚步被砸得后退了一步!对待这个顽强的女人,或许只有将她完全击败才能换来她的妥协,今晚,他是注定不会放过她了。
怪只怪她挑起了他的兴趣,他想要将她变成他的,占为己有。
也只有这样顽强不屈、干净纯粹的女子,才配得上留在他身边吧,周北忍不住这样想。
于是,漆黑的房间里只能隐约看见一男一女一攻一退的两条矫捷身影。
叶安然身姿轻灵,不知何时她已经用脚挑起了沙发上的一条毛毯裹住了自己的上身,而她的两条腿像最灵活的机关,重重叠叠地落下,她将任何可以踢翻的东西横扫过去当作武器!
周北身手显然也十分不错,攻击了这么久,他的浴巾依旧完整,不见脏乱,更没有要落下来的迹象。
“够了,女人,你就这么喜欢忤逆我?好,我成全你!”忍无可忍之时,他低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