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真面目，跟业泉有关。”只听血杀说道。

莫燃正在聆听，却忽然发现那业泉起了变化，咕嘟咕嘟的，像是沸腾了一般，而水池上那厚厚的雾气也被慢慢蒸发，那水本事清澈的，现在却像是被染红了一样，从中心沸腾的地方冒出汩汩的鲜红，如血一般！不一会整个业泉都变成了红色！

莫燃不由的上前，诧异于这样的变化，“发生什么事了？”

莫燃看向血杀，血杀却是侧头，像是在躲一样，莫燃敏锐的发现了血杀的异样，心中一凛，忽然凑近血杀，“血杀你怎么了？让我看看！”

莫燃意识到这应该就是血杀之前一直戴面具的原因，她当然要看个究竟，可血杀却侧着脸，只留给莫燃左侧的脸，右边却像是在躲一样。

莫燃急了，忍不住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知道的？”

“小燃……”血杀唤了一声，似乎隐隐叹了口气，他握住了莫燃的手，竟然真的无法面对，不是莫燃的错觉。

莫燃沉默了一会，深吸一口气，道：“血杀，你要让我说多少次，我不在乎你的相貌如何，俊美也好丑陋也罢，我喜欢你，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若我们异位而处，你会怎么对我？”

很难想象血杀这样的人会因为容貌而再三躲避她，莫燃这才明白，越是爱一个人，才越是会容易钻牛角尖，雷劫之后她躲在冰火城，不照样有过再也不见他们的想法……

血杀却是说道：“我是怕吓到你。”

莫燃道：“那你也太小看我了，起码你现在有半边脸还是颠倒众生的，有这一半，我就不亏了。”

“呵呵……”血杀不由的被她的话逗乐了，慢慢转过身来，另外一边的脸完全进入莫燃的视线。

而看清血杀那真面目的莫燃惊讶的檀口微张，不是害怕，纯粹是没想到！也想不到！

只见血杀原本的血眸下方，竟然多出了好几只眼睛！而且都是清一色的红！一只已是魔魅之极，再多几只，当真是诡异了！而且，莫燃也从未见过一个人长这么多眼睛！

“一、二、三、四、五、六，你竟然有六只眼睛！”莫燃一一的数过，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血杀似有些无奈，他眨眼时，六只眼睛同时在眨，六只眸子同时低垂，莫名的有些压抑。

莫燃不由的一愣，这才发现血杀的气息也有些不一样了，浑身的煞气不知何时涌出体外，在身边聚集，如影随形，那煞气能伤人，只是不会伤她而已。

莫燃顿时恍然大悟！这是血杀与生俱来的力量啊！只不过相比起初次见面的时候，现在这样的力量不知道强出了多少倍！

“你……你这么多眼睛，能看到几个我？”只听莫燃问道。

血杀终于能够正视莫燃，此时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鼻子，“是不是傻了？我两只眼睛看到的是一个你，再多的眼睛，当然也只有一个你。”

莫燃也有些讪讪，这个问题似乎的确有些犯傻了，不过她很快一笑，道：“就只是这样吗？除了有点与众不同之外，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血杀看了看莫燃，那一只墨眸五只血眸一起定定的看她，莫燃心里咯噔一声，其实也是有点不一样的，血杀两只眼睛便足以洞穿人心，这要是这么多眼睛一起盯着她看，那她心里肯定藏不了事了！

却见血杀垂眸，慢慢闭上了眼睛，等他再睁眼时，就只剩下那一红一黑两只眼睛了！容貌也恢复了那带着一丝冷淡的俊美，莫燃不由的在他的脸上摸来摸去，无比光滑！“那四只眼睛呢？被你藏起来了？”

血杀有些后悔让莫燃看到他的真容了，因为莫燃的注意力好像并不在他的容貌上，也不知道她在好奇些什么？而且，那些眼睛象征的意义并不简单，她不知道就罢了，这般懵懂却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在天魔的血脉觉醒之前，我是无法闭上多余的眼睛的，那四只眼睛都是血脉封印，我可以随时打开或者关闭。”血杀解释道。

“喔，原来是这样……”莫燃道，血杀在历劫之后他的煞气便收放自如了，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他就可以控制他的‘眼睛’了。

顿了一会，莫燃似是想起什么一般问道：“那为什么是五只红色的眼睛？一只黑色的？”

血杀却是沉默了一会，半晌才道：“我出生时便是六目的怪胎，而且都是血眸，这只黑色的眼睛，是母亲用鲜血换来的。”

“怎么会这样……”莫燃道，她不由的握住了血杀的手。

血杀却轻轻摇头，“都过去了，没什么好难过的，余生有你足矣……红眸在魔物中象征着血魔的力量，而我，生来便是六目天魔，杀欲也是与生俱来的，我刚出生时便差点害死母亲，母亲知道我是六目天魔，怕我以后成了一个只知道杀戮的魔，才用她的血加以禁术，染黑了这只眼睛，其实，是废了一只血眸。”

“六目天魔是什么？”莫燃问道。

血杀道：“六目天魔是复仇之星，魔域每隔几万年便会出现六目天魔，发动战争，无所不用其极，三界大战时的魔王也是六目天魔，只是他最终却死在天帝手中了。”

莫燃不由的问道：“六目天魔不应该是非常强的吗？怎么会那么轻易被杀死？”

血杀点头，“六目天魔的确很强，可就是因为太强了，他只知道杀戮，事实上，三界大战之时，无间界三域之间的合作是非常密切的，可六目天魔并不信任和鬼王和妖王，才会单独对抗天帝，魔域是一个力量至上的地方，魔王一死，这里就乱了。”

莫燃心中一紧，不由的佩服起血杀的母亲，若不是她，也就没有如今的血杀了……

眼神看向业泉，却见那泉水也恢复了正常，红色退去，雾气也渐渐聚集，变成了刚来时她见到的样子，莫燃不由的问道：“为什么你一定要来这里？六目天魔和业泉有什么关系吗？”

血杀点了点头，“有，关系很大，六目天魔能控制业泉，若在战时，再厉害的防御都防不了魔物，因为水是无处不在的，魔也是无孔不入的。我不能在别的地方泄露全部的力量，那样青门那里会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