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燃快救我,我好难受,我好疼,浑身都疼,快把我弄出去,这些虫子要吃了我,太恶心了,莫燃,就算是死,你也让我死你怀里啊,这死法太难看了!”
厉鸣犴看着莫燃一步步走进,那向来强势的脸上惨兮兮的,他现在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那土匪一样的眼睛里都快挤出眼泪了。
莫燃把手放在厉鸣犴肩膀上,在厉鸣犴希冀的眼神中说道:“这些都是蛊虫,无涯找到这些东西不容易,你安心泡着吧,你这么大个人怕这个干什么?我小时候天天泡。”
厉鸣犴的希望破碎了,神色更惨,心中泪水横流,前几天莫燃不在的时候他被封印在冰块里,生不如死的,她这刚一回来,好不容易不用被冻着了,却又被放进这恶心的水里。
她才不相信鬼医有这么好心,别告诉他怎么知道的,这都是男人的直觉,鬼医就没想让他好过!
悲戚的同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莫燃说她小时候天天泡这样的毒水,不由的又心疼莫燃,抬头看着她道:“谁给你泡这种毒水?”
莫燃道:“三娘擅长蛊毒,她想把本事传给我,只是我学的不太认真,这些天倒是连番吃蛊毒的亏,你就乖乖泡着吧,就算对你体内的‘死囚’没有用,日后一般的毒也近不了你身。”
有莫燃如此真诚的安慰,厉鸣犴觉得这黑乎乎的‘虫子汤’好像也不是那么恶心了,忽然道:“难道你在席泽城吃了蛊毒的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们都还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她索性一并讲给鬼医听了。
等莫燃说完之后,厉鸣犴苍白的脸上终于见到一丝血色,不过那是被气的,眼神也变得血腥,他握住莫燃的手道:“真该死,那一城的杂碎,死就死了,你别自责,等我身体好了,我跟你一块去宰了临野,真不是个东西!”
莫燃最不耻背叛,曾觉得这种事离她很远,万万想不到她也会遇到,震惊和失望过后,心也冷了一截,离开那个血腥的城池,那种压抑的感觉也几乎消散了。
尤其是在听到鬼王跟她说话的时候,她有种强烈的感觉,她有他们就够了,何必那么较真!
想着,莫燃笑了笑,“没事,又不是没杀过人……只是,有时候真想自己出生的时候也是妖兽就好了,那样的话,我杀人也不需要任何理由了。”
有人摸了摸她的头,莫燃抬头一看,却是鬼医,他淡淡道:“那些人不值得你付出。”
莫燃盯着鬼医许久,脑海中忽然闪现孱弱的鬼医被绑在刑架上的一幕,心里扎了一下,她道:“对,他们不值得……只是,席泽城发生的事情哪是我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我还没想好怎么去见师傅。”
说着,莫燃一拍脑袋,道:“无涯,你真不该那么快医好我的伤,我惨一点去见师傅,更有说服力一点。”
鬼医却道:“苦肉计不是这么用的。”就算她事先想起来了,他也不会照做的,顿了顿又道:“这件事、也不用你如何解释,席泽城已经死无对证了,你只需咬定,在屠城之前你就离开了便是,很快席泽城的现状就会被人知道,那里……有你的痕迹吗?”
莫燃正要说有,却忽然顿了一下,揣摩了一下鬼医的言外之意,顿时懂了!“无涯,你太狡猾了!那些人都是被毒虫咬死的,还有不少妖兽的尸体,不知情的人一定会以为是毒门干的,我还差点傻乎乎的去跟师傅坦白了。”
厉鸣犴在莫燃耳朵跟前道:“你早该知道他狡猾,而且坏着呢。”
莫燃却没把厉鸣犴见缝插针的诋毁放在心上,转而皱眉道:“不行,沙虫和临野还活着,他们一定不会让我轻易过关。”
鬼医道:“那就杀了,让刑天去做。”
莫燃一愣,鬼医这么笃定的语气,他是怎么知道刑天赖在她这的?她顿时道:“我没找刑天,是他自己赖着不走的。”
厉鸣犴没见过莫燃这么听话的样子,心里酸的不行,说话也酸溜溜的,“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这次莫燃听到了,但她能不招吗?鬼医迟早知道,还不如坦白从宽……
莫燃很快将刑天唤了出来,刑天一出现便道:“你是不是原谅我了?这是你主动叫我出来的。”
莫燃却指了指鬼医,“是鬼医找你。”
刑天似乎这才注意到另外两人的存在,食指在额头上磨了磨,看着鬼医道:“我没空陪你们打架。”
见鬼医不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算不上好,莫燃主动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最后道:“虽然叫你堂堂战神去做杀手有点屈才了,但这件事情交给你做我才能放心啊!”
刑天笑了笑,笑莫燃怎么也学会招揽人心了,这话虽然说的他通体舒畅,可他却没有答应,“莫燃,你这个夫君是一心为难我,我早就放下屠刀,不再杀人了,他是存了心想看我的笑话的,你怎么也跟着起哄?
为你做的事情,我做什么都甘愿,不会屈才,你想要谁死,我有的是办法让他死,只是我不能亲自去。”
放下屠刀?莫燃嘴角抽搐了一下,照你的说法,这屠刀放不放有什么区别?借刀杀人就不是杀人了?“你要怎么做?”
刑天转身,慢慢向外走去,那滑行在地上的墨发优美中透着高贵,“你等着见人头就是了,不过,这件事做完,我就当你是原谅我了。”
看着刑天走出门去,莫燃一转头就看到厉鸣犴‘泫然欲泣’的看着她,莫燃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了?”
厉鸣犴道:“疼。”
莫燃不由的搅动了一下泡着蛊虫的水,迟疑道:“真有那么疼吗?”
厉鸣犴却抓住她的手捂在胸口,“真的疼,得你在这陪着我,才能不疼。”
其实厉鸣犴这一次不是身体疼,而是心口疼,莫燃怎么这么好骗?为什么轮到他的时候就变成了铁板一块?厉鸣犴这纯粹是心疼自己。
闻言,莫燃意识到厉鸣犴可能真的被折磨的狠了,顿时也心生不忍,本打算立刻去见聂狰的,又改变主意不去了,反正天色也晚了,还是明天再去吧。
厉鸣犴这下才高兴了,好在鬼医这一次没再折磨他,放莫燃单独留下了,他还心想鬼医竟然要成人之美吗?殊不知鬼医只是去配莫燃的解药了,暂时没空‘关照’他而已。
莫燃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海棠果递给厉鸣犴,厉鸣犴道:“这又是什么丹药?”
莫燃无奈道:“这是糖,不是丹药。”
厉鸣犴顿时笑开了花,也不去接,张开嘴道:“你喂我。”
莫燃当真喂给他,只是厉鸣犴快速的合上嘴,把莫燃的手指也卷进了嘴里,舌头舔了一圈才放开,嘴里喊着糖舔了舔嘴角,“好甜。”
那样子不像是说糖果甜,更像是耍流氓,莫燃握住了拳,奇怪刚刚厉鸣犴舌头卷上手指时异样的感觉,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不知道怎么就说:“我这手刚刚碰了这水,真的很甜吗?”
厉鸣犴嘴角的笑僵硬了一下,很快就道:“甜!只要是你,怎么样都甜……吃完了,还想吃。”
莫燃又喂给他,这次动作很快,似乎是怕厉鸣犴像刚才一样偷袭,不过厉鸣犴之后都很安分了,他也是怕莫燃恼羞成怒之下不管他。
过了一会厉鸣犴道:“不吃了,留着给你当零嘴吧。”
莫燃却道:“你想吃就都吃了吧,我让无涯再给我做。”
“这是鬼医做的……糖?”厉鸣犴干干的问,在莫燃点头之后,厉鸣犴顿时觉得胃里火辣辣的,口中的甜味也没了。
厉鸣犴不禁反省了一下,像鬼医那种看上去跟个尸体没两样的人,竟然还有这种技能,怪不得能把莫燃吃的死死的,这些人也太会掩饰了吧……
“好疼啊……”厉鸣犴又道,紧紧的拉着莫燃的手,心里却在想他也得盘算点出奇制胜招……
厉鸣犴一直喊疼,把莫燃喊的信以为真了,她忽然扒开了厉鸣犴胸前的衣服,古铜色的肌肤布满了水渍,莫燃仔细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异常,不由的说道:“你到底哪里疼?”
厉鸣犴愣住了,没有说话,只因那柔软光滑的小手在他胸膛上‘摸来摸去’,让他一时忘了反应。
莫燃却接着抓着他的衣服都扯下来,绕道他背后,一只手顺着他的脊柱从上到下的摸去,一直停在腰间,自语道:“无涯这办法还是有用的,‘死囚’很安静,没有往上爬。”
厉鸣犴一个激灵,只感觉一股电流顺着莫燃的手往下窜去,瞬间传遍了全身,身体的欲望都被勾起,莫燃这是在玩火吗?
可偏偏莫燃这时候还道:“你把衣服脱了吧。”
鬼医让他泡这种汤,肯定是不可能给他脱衣服的。
“脱、脱衣服?”厉鸣犴咽了咽口水道。
莫燃不等他同意已经把他的衣服脱下来了,他本就穿的单薄,脱的很顺利。
看着重新坐在旁边的莫燃,厉鸣犴道:“裤子还没脱。”
莫燃却道:“身体的主要脉络都在上半身,裤子可以留着。”
厉鸣犴无比失望,他忽然道:“我知道哪里疼了,你帮我看看。”
说着,他抬起头指着自己的脖子,莫燃不疑有他,果真去看,等凑近了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什么毛病都没有,正要说话,厉鸣犴却忽然低下头,毫无预兆的攫取了莫燃的唇,双手也用力抱住了她。
舌头撬开了莫燃的贝齿长驱直入,激动的纠缠着莫燃的舌,这样的吻做梦的时候不知道梦到过多少回,只有做梦的时候莫燃才会任他摆布,所以在莫燃忽然回应他的时候厉鸣犴浑身的温度都窜了上去。
莫燃的手先是环住了厉鸣犴的脖子,不一会就慢慢的往下滑,厉鸣犴激动的身体都有些颤抖了,手试了几次才挑开莫燃的衣服伸了进去,正想直扑让他心神向往的地方,莫燃却忽然被人拉开了!
厉鸣犴靠在浴桶上喘着粗气,头上遍布细汗,看着白矖抱着莫燃,脸黑成了锅底,所以这家伙是接替鬼医来折磨他的吗?这也太狠了吧!
白矖抱紧了莫燃,在她耳边唤了好几声“主人”。
“嗯……嗯?”莫燃先是有些恍惚的应了一声,然后猛的回过神来,看着厉鸣犴隐忍欲火的模样,有点被雷劈的感觉,她刚刚干什么?对重病在身的厉鸣犴伸出了罪恶之手?
莫燃看着自己的手,实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怎么那么激动。
白矖见莫燃这样子,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没有道破,他和鬼医商量过了,都不打算告诉莫燃她身上还有纤丝虫毒的事情,以莫燃的性格,知道自己中了那中毒,指定接受不了。
他故作轻松的说:“主人,别被厉鸣犴勾引,他现在的身体,稍微折腾一下就能升天了。”
厉鸣犴恨声道:“你才要升天!”
莫燃恍然大悟,也指责的看着厉鸣犴,“你都这样了,能不能安分点?”
厉鸣犴不甘心,刚刚莫燃明明很动情,他实在舍不得,憋着气不说话。
莫燃又道:“你不要命了吗?”
厉鸣犴闷声道:“不想要了。”
莫燃一巴掌拍上厉鸣犴的头,他又喊疼,可莫燃已经不相信了,一转头,发现迦蓝就站在门口,许是跟白矖一块下来的。
见莫燃看过来,迦蓝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
莫燃还没说什么,厉鸣犴就拽着她的袖子道:“莫燃,你从哪招来的妖僧?”
妖僧?莫燃低头看了看厉鸣犴,他倒是一针见血,她这个霊还真是个妖僧,而且是让人看不透的妖僧。
莫燃道:“他是迦蓝,我刚契约的霊。”
厉鸣犴挑了挑眉,这世间只有一个迦蓝,又是莫燃契约的霊,他立刻就肯定,这定是当年天界戒门的佛前迦蓝了,他道:“那还真是久仰大名。”
迦蓝站在原地,轻盈的声音问道:“主人,这位也是你夫君?”
厉鸣犴更快一步的抢答了,话中带了丝丝笑意,“你这妖僧倒是有几分眼力,在下厉鸣犴,是莫燃的男人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