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城堡,大门前。
当希恩回到这里时,倾世的魔女已经是先一步的回来。
“辛苦你了。”
夏芙涅便有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又好似在慰劳着希恩一般,完全不见了之前那副冷漠无情的表现,有的只是和平时一样的嬉皮笑脸。
希恩翻了翻白眼,迈步上前。
“解决了?”
希恩漫不经心似的问了这么一句。
“应该吧。”夏芙涅同样不是很在意一般,或者说是对这件事的后续一点都不关心一样,道:“要是再有人不长眼,那我不介意陪他玩玩。”
“是吗?”希恩似笑非笑的道:“要是真变成那样,人家或许反而会感到开心。”
毕竟总比被彻底无视来得好吧?
所以,肯定是有很多人宁愿被夏芙涅怨恨,都不愿意被夏芙涅无视的。
当然,夏芙涅就算理解这一点,也不会感兴趣。
“他们想做什么都无所谓,别影响到我就行。”
身为魅魔,夏芙涅的要求算是非常佛系的了。
希恩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不管是对他而言,还是对夏芙涅来说,这件事,都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而已。
“回去吧。”
“好。”
两人就这么彼此以极为自然的语气对话,然后一起进入至尊城堡,往自己的房间所在的方向而去
中心城外,那座山丘的半山腰。
隐隐约约间,格雷似乎发现有人在接近自己。
他努力的睁开眼睛,不让鲜血流进眼中,看清了来者的全貌。
“”
一个人便站在了格雷的面前,看着躺在血泊中的他,一言不发着。
但他的脸上,却尽是悲伤。
“哈特”
格雷沙哑着声音的艰难唤出了来者的名字。
来者,正是哈特。
哈特没有回应,只是取出了一瓶魔法药,直接拔开瓶塞,倒在了格雷的身上,希望能够帮格雷治好身上的伤。
只可惜,那魔法药,根本无法奏效。
“没用的。”格雷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带着毫无感情的声音,道:“那是殿下用【涟心妖】的能力直接刻进我的身心的伤,虽只是皮外伤,却永远都好不了。”
【涟心妖】就这点恐怖,一旦连接程度过深,使用者便能随心所欲的干涉对方的状态,包括力量、记忆、外貌乃至是存在本身。
夏芙涅就将这些伤直接刻进了格雷的身心,让这些伤口变得永远不会愈合。
也就是说,格雷要永远承受身上这些伤口带来的痛楚以及状态,直到自己这一生结束。
这才是夏芙涅给予格雷的最残酷的惩罚。
哈特其实早就看出来了。
要是这些伤真那么容易好,那以格雷的能力,即便还没全好,起码血会止住。
但格雷至今都血流不止,以至于他脸上的血色尽失,若不是他本身是一位离极限级都仅有一步之遥的顶尖传奇级强者,生命力极其旺盛,这会,他只怕是早就失血过多而死了。
可哈特还是给格雷使用了珍贵的魔法药。
“就算伤不会好,至少血能补回来。”哈特以压抑着心中悲伤的语气,如此说道:“如果顺利,你还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抑制住伤口继续流血,那样一来,你起码不会再失血。”
这是哈特唯一能够帮格雷做的事情。
于是,哈特洒下一瓶又一瓶的魔法药,终于是让格雷的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伤口也不再流血。
随后,哈特脱下外衣,披在格雷的身上,遮住格雷那一身触目惊心的伤口。
紧接着,哈特将格雷扶了起来,让他的一只手跨在自己的肩上,支撑起他的身体。
格雷怔怔的看着这一切,直到身体被撑起来以后,他才出声了。
“呐,哈特。”格雷低声道:“是我错了吗?”
这句话,格雷问的是没有一点前缀。
哈特作为刚刚才抵达这里的人,根本还不了解这其中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格雷这问题,对这样的哈特来说,只会是莫名其妙的。
然而,凭借着对格雷的了解,以及对整件事的推测,哈特还是轻而易举的明白了这其中的事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哈特沉默了许久,方才做出回应。
“你没有错。”
哈特这么说了。
“可那一位说了,我根本没有资格管这一切,那个勇者也说了我是自以为是。”格雷难掩痛苦的道:“他们说得对,我只不过是个狠心抛弃了国家亲人,只为一己私欲背叛了许许多多人的培养和期待的家伙,有什么资格教他们该怎么做事?”
格雷的心便也跟着一身的伤口,一起变得伤痕累累。
可以说,希恩和夏芙涅的一字一句,都有如最为锋利的刀刃,深深的刺入了他的心。
现在的格雷的痛苦,哈特是肯定能够理解的。
那绝对是比死还难受。
不得不说,夏芙涅确实非常的狠心,让一个对她如此仰慕的人生不如死。
但这份仰慕本来也是格雷自发的,夏芙涅从未给过他正面回应,亦没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反倒是格雷,在嫉妒心的驱使下找上了希恩,意图用武力迫使他放弃接近夏芙涅,这于情于理,落至这般下场,都是不太值得同情的。
格雷便已心存死志。
或许,直到这一刻里,他才明白自己爱得有多卑微,又是多么的不值一提吧?
然而,哈特还是会这么说。
“你没有错。”哈特强忍着心中喷涌而出的情绪,颤声道:“毕竟,这是我们这样的小人物不得不做的垂死挣扎。”
一句话,让格雷的心都跟着微微一颤。
他知道,哈特口中的小人物,指的不是两人在世人眼中的地位,而是夏芙涅眼中的地位。
他们就从没进入过夏芙涅的视野,自然是渺小到不能再渺小的小人物。
而小人物的下场,要么是泯然于众人矣,要么是不顾一切的垂死挣扎。
不管是格雷还是哈特,之前都是前者,却随时有可能变成后者。
“是啊,垂死挣扎。”格雷似乎悟了,喃喃道:“只有这样,那位大人或许才会多看我们一眼吧?”
说到底,一切都是因为嫉妒,都是因为不甘心罢了。
所以才要挣扎着做点什么。
哈特见状,什么都没说,背起格雷,开始往山外飞去。
一会以后,格雷的声音从哈特的背后响起。
“我有点想念我们的过去了。”
格雷的声音中便充满着虚弱和怀念。
哈特鼻尖一酸。
“我也是。”
颤抖的声音,让格雷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丝丝的笑容。
哈特便背着格雷,一起离开了。
他们没有回中心城。
他们花了一段时间,回到了魅魔城。
回到魅魔城以后,哈特只做了两件事。
一件是辞去了狴犴族的族长之位。
一件则是带着格雷,一起销声匿迹。
从那一天起,魔族少了一个干部,也少了一个背叛了自己的国家的人类王子。
可这世上却多出了一对到处闯荡,经历着种种的冒险,走南闯北,几乎踏遍了整个欧姆尼珀坦森的神秘兄弟
与此同时,在离月魔领有一段极远距离的境外,一道光以惊人的速度掠过,最后在半空中炸开。
赛拉的身影从光中出现,手中还握着一根水晶笔,看起来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女神,分外美丽。
“应该就在这里吧?”
赛拉环视了一眼周围,一会以后,将目光定格在一处半空。
在那里,一道彩虹般的光辉闪烁着。
“「还没到吗?」”
沮丧的重叠声音之中,一个真正的女神出现在了虹光之内,有气无力似的飞着。
“找到你们了。”
赛拉勾勒起了嘴角,一个闪烁,拦在了对方的面前。
“「呀!」”
女神被吓了一跳,发出了一声娇呼。
赛拉则定定的看着对方,嫣然一笑。
“好久不见了,时空女神。”
赛拉很亲切似的打着招呼。
时空女神这才看清楚了看着的全貌。
“「你你是月魔赛拉!?」”
这个女神不由得捂住小嘴,一副震惊异常的模样。
赛拉虽觉得对方有些大惊小怪,却也知道对方的脑回路清奇,无论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值得惊讶。
这么想着的赛拉刚准备出声,对方的话,直接让她当场懵了。
“「你不是在养第十胎吗?怎么出来乱跑了啊?」”
时空女神张口就是这么一句惊天动地的发言。
“???”
赛拉人都懵了。
养胎?
还是养第十胎?
这这什么鬼?
“「啊!」”
这时,时空女神又是好像想起了什么,双手都掩住了嘴巴。
“「差点忘了,这里是原本的时间。」”
对方好像很懊恼的样子。
“”
赛拉沉默了。
理智告诉她,这个脑回路清奇的女神似乎知道着什么对自己而言极其重要的事情。
联合对方刚刚的发言,以及对方的权能,聪明的赛拉几乎是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
但脑袋却严重拒绝着理解。
因此,赛拉几乎是瞬间决定封印这段记忆,如同刚刚才出场,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看向了时空女神。
“我有一件事,想让你帮忙。”
赛拉说出了这样的话。
“「什么?」”
时空女神怔在了那里。
赛拉则直截了当的出声。
“带我去神之峡谷。”
这就是赛拉亲自来找对方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