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都暗了,整个大楼的灯光也一层层灭掉,但是却始终不见唐尧出来。
刘子凯等得有些不耐,他无法断定唐尧是不是还在,直到看到中午的那个小助理,打着电话蹦蹦跳跳地出来,他才打开车门,径直朝她走了过去。
“……我晚上得给我们家狗狗洗澡,对啊……诶,刘警官?!”看到刘子凯,她不由一愣,连忙挂了电话过来,看到他下巴上明显的血肿,她的小脸纠结了,“您要去医院吗?”
送他去医院,替他负医药费,是她的职责。虽然她已经下班了……虽然她还赶着回家给大狗洗澡……
“唐尧还在么?”
顶层的灯光他看不清,但是都已经这么晚了……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而且整个下午都没见秦欢颜出来!若不是她一直和他在一起,那就是她已经通过另外一条出口离开了……
“唐总走了。”助理无辜地摇摇头。
刘子凯的眉头不由蹙起,远远地看了眼唐尧停车的地方,而助理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疑惑,喃喃地解释:“唐总好像没开车走……你别看我啊!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的!”
刘子凯没继续理她,转身便直接走了,坐回车里,才狠狠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跟丢了!
是因为唐尧狡猾,还是因为秦欢颜告诉了他?
无论真相是哪个,他的心里都无比失望。
“为什么不开车回去?”秦欢颜在他的休息室睡了一下午,晚上一起回家的时候,她有些疑惑地问。
“我觉得打车更有意思。”唐尧单臂搂着她,唇角始终带着愉悦。
秦欢颜看着车窗外堵得无法形容的路况,撇了撇嘴角泼下冷水:“……没意思。”
唐尧没反驳,目光悠然恬淡,眼底却闪过一丝冷寒——他不开车,自然有不开车的道理。别人挖空心思地对付他,他总该不动声色地布个局,静观其变。当然,以唐尧狂傲的个性,是真的没把刘子凯考虑进去……
另一边。
刘子凯驾车离开BE,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开了很久,终于在市中心的某个酒吧前停车,步伐沉沉地走了进去——他想喝酒,想喝到什么都不用想。
这一路上,他都在想心里的难受到底是为什么:是因为唐尧难对付?还是因为欢颜不分是非地偏心唐尧?
怎么样想,现实都无比残酷。
他终于脑袋发疼,不顾一切地放纵自己……
“酒!”他坐上吧台,不耐地开口。
而酒吧角落里的几道视线,也默默地盯上了他……
酒越喝越难受,人却越来越清醒。
刘子凯颓然地趴在吧台上,也不知道消沉了多久,角落里的一行人终于有了动静。其中的一个男人附耳朝旁边的女人说了句什么,女人妖娆一笑,拉了拉自己的短裙起身。
“一定要钓到这个新客人!”男人一掌拍在她的臀上,笑得更加粗浅。
女人点了点头,踩着自己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走到刘子凯旁边,一副搭讪的撩人模样:“帅哥,一个人啊?”
这样的搭讪她熟能生巧,一切都是为了笼络酒吧的“生意”:他们和这里的新客人攀谈,要求新客人去包厢抽一根或做一场,目的就是让客人染上瘾,最后倾家荡产地把家产往酒吧里搬……
这种生意方式,在黑色产业屡见不鲜。
“看起来……帅哥你心情不好?”见刘子凯不理她,她也不气馁,反而主动地往他的方向依偎过去,似有似无地贴着,手指隔着衬衫蹭着他的衣襟,“不如我陪陪你?我这里可有让人腾云驾雾的好东西!”
刘子凯本能地想要推开她不予理会,但在听到她“腾云驾雾”的形容词后,俊眉不由蹙了蹙,出于职业的敏感,顺着她的话往下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都是些让人快乐的小玩意儿。”女人妩媚地笑了,殷勤地坐在刘子凯身侧,用自己的脚背蹭了蹭他的衣襟,“你懂的……帅哥,有兴趣么?”
兜售毒~品兜售到警cha面前来了。
刘子凯不禁觉得好笑,若有若无的勾了勾唇角,脸上却是什么异常也没表现出来,挑了挑眉示意:“说说看。”……
五分钟后。
女子领着刘子凯进入酒吧包厢,在经过角落里那张位置的时候,她得意地伸手,偷偷比划了个“OK”的姿势。而坐在角落里的男男女女都对她报以意味不明的微笑。
“看来,今天又成了一个!”
“那种年轻的小伙子,瘾最凶了,到时候一个月几十万都不是问题……”
“……”
他们在角落里聊着天,同时观察着酒吧的各个位置,等待着下一个“猎物”的出现。只是不足五分钟,其中一个人的手机响了起来,正是刚刚那个女人打来的电话——
“她不是刚刚带人进去么?”同伙纳闷地嘟哝,蹙着眉头接听,“喂?”
电话那端的女人声音有点颤,像是在竭力克制自己紧张的情绪,磕磕巴巴地报喜:“我……我钓到大鱼了!他很有钱!手上也很有路子,他……”
她在包间里瑟瑟地看了眼刘子凯,被他手里的枪一指,困难地咽了口口水:“他……他想见老板。”
所谓的老板,自然是指供货源了。
这种事情原本不是刘子凯的任务范围,警队有专门的缉~毒科,他平时也只负责刑事命案。但是他最近的命案就和毒~品有关,这让刘子凯不禁怀疑:A市将要发生一场大变动,而且肯定和毒有关!
“见老板?”坐在外面角落的那个男的愣了,顿了顿失笑着摇头,“这可不合规矩!”
老板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他……”感觉到太阳穴边的枪口似乎又近了一分,女人吓得闭上了眼,深吸了口气说完,“他愿意出一千万买货!想……想和老板交个朋友!”
“这……”外面的男人沉吟了几秒,终于点了头,“你陪他先玩着,我来安排。”
“……好。”
挂了电话,女人长长地吁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