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这人是护短,但她还没心黑到随意去害人,而眼下全国各地处处风声鹤唳,她儿子竟为了自己脱罪举报他人,这是造孽啊!钟老太太压着怒气,盯着顾伟民质问。“我把我大哥二哥举报啦,哦,对了,我爸原来不是和一个叫阿诺夫斯基的人交好吗?革委会同志问我,我就是如实回答了。”
晴天霹雳啊!
钟老太太只觉头晕目眩,手指钟为民,嘴唇颤抖,半晌说不出话。
“妈,你指着我做什么?我是在对党忠诚,对人民忠诚,我又没做错,你犯得着这么生气?!”随着钟为民这话落下,一楼书房门口陡然间传来重物倒地声,循声而望,钟老太太一下子惊嚎出声:“老头子!老头子!你这是怎么啦?”
顾慧文此刻觉得浑身发冷,仿若不认识坐在自己跟前,前一刻还对自己关怀备至,眼下脸色苍白,怔愣着望向书房门口的丈夫:这……这还是人吗?不顾手足情,不顾父子亲情,为自个能脱身,举报亲兄弟,举报亲生父亲,他难道没有心?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看看吧,不行就送爸去医院,快点!”
用力推了推钟为民,顾慧文顾不得再装什么“林黛玉”,催促钟为民去看看钟老爷子的情况。
“滚!滚!我没有你这白眼狼儿子!”
钟为民来到一楼书房门口,见父亲眼睛闭阖,脸庞和嘴唇全发紫,吓得跪倒在钟老太太跟前一时无措起来。
唤不醒老伴,钟老太太把所有的气发在小儿子身上,又是掌掴,又是将人从身边推离,不让钟为民靠近钟老爷子。
屋漏偏逢连夜雨。
钟老爷子还在这昏迷着,一群穿着绿军装,戴着红袖标的小年青涌进钟家大门,带头的一挥手,立时,人员分散,开始对钟家进行查抄起来。
打砸声约莫持续十多分钟,闹哄哄的钟家方恢复平静。
“将人全部带走。”
带头的拿着从钟老爷子书房查抄出来的书信,朝领来的那群同伴一挥胳膊,下一刻,钟为民就被人从地上架起。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你们快点放开我!”钟为民这个脑袋进水的玩意儿,妥妥就是怂包一个,被“红袖标”吓得直接尿失禁。
而顾慧文看到逼近她的两个“红袖标”,脸色煞白,蜷缩在沙发上连连摇头:“和我无关,和我无关,我……我要和钟为民离婚,我姓顾,对,我姓顾,我叫顾慧文,你们不能抓我,我和钟为民现在就离婚,和钟家划清界限!”
“顾将军是你什么人?”
带头的拧眉问顾慧文。
“是我爸,顾将军是我爸,我是顾家的女儿。”
顾慧文瑟瑟发抖,忙不迭地说。
凝视着她看了好一会,那带头的收回视线,对身边的同伴吩咐:“你带着这女人现在就去和钟老三办理离婚手续。”
“随后呢?”
“不必再理会。”
“是。”
顾慧文和钟为民被四个“红袖标”带离钟家。
“钟家其他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