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北和山魁将桌上剩下的饭菜扫荡完,三人相继走到国营食堂外面,他朝叶夏温声说了句,就迈开大长腿朝医院方向前行。
“嫂子,向北哥这是干啥去?”
山魁望着远去的高大身影问叶夏。
她也想知道呢!
叶夏秀眉微蹙,摇头:“不知道。”
“走吧,咱们到百货商场那边候着。”
百货商场和国营食堂在一条街上,距离一站路都不到,叶夏决定听男人的,和山魁在百货商场外面等人。
“你小子跑哪里去了,害得我一直在这等着。”
聂文山指间夹根没点燃的烟,无聊地站在医院门诊室外东张西望,一看到陆向北的身影,不等人到跟前,三两步便走上前抱怨。
凝向他,陆向北面无表情:“带你嫂子去吃了个饭,有意见?”
“我哪敢呀。”聂文山干笑了声,掏出缝纫机票直接塞到陆向北衣兜里:“票给你了,身上钱不够的话我这正好还有两百。”
“钱够。”
陆向北嘴角微抿,想到媳妇儿说要给孩子们买几个肉包子,再带份红烧肉回家,禁不住轻咳一声,冷峻的脸上略显不自在:“方便的话借我一个饭盒用用。”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取去。”
他媳妇下午正好要出院,饭盒放在家也没啥用处,何况他们家又不是只有一个饭盒,聂文山说着,转眼已不见人影。
……
“娘,我真得知道错了!”
陆红红是真没想到她一个没忍住开娘的柜子偷拿钱,给家里引发这么大一场风波。
“现在说这些有用?”
陆老太太长吁短叹,背对着女儿躺在炕上,觉得身上哪哪都疼。
“我……”
泪水顺着脸庞滚落,陆红红嘴巴噏动,却半天没说出后话。
还能说什么?
娘被她气得病倒在炕上,小哥被她牵累,失去心爱之物,这会儿只怕关在自个屋里又是气愤又是恨她,可她哪里能想到忘记锁柜子,哪里能想到一个被她和娘磋磨多年的孬货,竟性情大变,敢顺手牵羊,将娘放在匣子里的钱全偷走,此刻,不,在昨个事发后,她就悔得要死。
家里的钱全装进那孬货的兜里,且她和小哥还被动地写出两张一千元欠条。
最可恨的是,四哥日后每个季度寄给娘的津贴大缩水。
这样下去,她再想从娘手里要零花钱,绝对不容易,更别提动辄就求娘给买好看的衣服穿。
越想,陆红红心里越气。
忽然,她不知道想起什么,只见眼里泪水打住,脸上浮开一抹复杂难辨的笑容:“娘,你可还记得……”爬到老太太耳边,陆红红眼底闪过抹暗芒,对自家老娘低语好一会。
“你确定没看错?”
陆老太太瞬间来了精神,坐起身,一双三角眼直直地盯着陆红红。
“娘,我绝对不会看错。”
陆红红挺直背脊,只差拍胸脯保证。
“要是真能像你说的那样……”陆老太太一脸算计地正说着,不料,嘴里的话头蓦地打住,摇摇头:“事情怕不好办,你得让娘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