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跑过来,陈宇今天穿着西装笔挺,像是刚从庭上下来。
苏夏以前是没有见过法院开庭的,最早之前她以为律师都是带着白色的头发,穿着一身像是法袍一样的衣服,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可当她有一次亲身体验了才知道,原来那也就是平常的正装而已。
她跑的气喘吁吁,刚准备说点什么,就听到那头的男人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模棱两可。
像是在八卦,又像是在关心。
“顾太太,你跟顾少爷吵架了?”她眉头一皱,好像感觉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们吵架了。
这才短短十几个小时而已。
她眯了眯眼,不想提及这件事,“陈律师,你不是向来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今天怎么有空了?”
陈宇见苏夏有意避开,再问下去就显得没意思了,在法庭上开过这么多庭,陈宇自然看得出来苏夏那躲闪的眼神。
看来真是吵架了,难怪刚才那么火气大。
哎,跟生气中的男人聊天需要点勇气,跟生气中的女人交流,需要点脑子。
陈宇自然的搭上话,“顾太太交代我办的事情,我肯定不辞辛劳也要给你办妥!”
不然指不定你老公怎么折磨我。当然,后半句陈宇压在了心里。
“这地方是我的朋友开的,我把你介绍给她了,她说今天正好有时间,所以我就带你过来看看,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可以直接找她,她叫尚羽柔。”
苏夏跟着陈宇走进侦探社,这家私人侦探社,人很多,似乎已经到了一种爆满为患的感觉。
“你老公目前正在巴厘酒店1102开房……”
“你的房产信息目前正在公示,你给我们提供的卡号,我们通过查证,并未找到……”
苏夏看着那头的工作人员每个人接着电话,一个个查着自己手里的资料,忽然间有一种回到了当年在舅舅那边干狗仔的时候,很忙,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
可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陈宇,这边!”
一道女人的声音从那头突然间袭来,打断了苏夏的视线,转头看去,是一个打扮得很靓丽的女人。“顾太太,这是尚羽柔。”
“羽柔,这是我跟你说的顾太太。”“你好。”尚羽柔看向苏夏,“这边请。”
……
黑色的屋子里面,那仅存光线透进来,女人站在南明逸面前,“少爷,苏小姐去找了侦探,想要查五年前的那个孩子去向。”
“看来这苏落,留着她还是有点必要的。”女人觉得这个苏落是有利的棋子,必要的时候,还真是能帮她们一把。
男人逆光而立,唇瓣一张一合,“既然利用价值完了,就不用留在这个世界上了。”
女人被他突然间阴森的口气,给吓了一下,“少爷,这毕竟是幽城,我们还是得小心顾谨年。”
在幽城,不像爱尔兰,是他们的地盘,这地方有法律的约束,不能如此随意的去杀一个人。
或将一个人用自己的方式惩治。
这些都是犯法的。
男人眯了眯眼,目光瞪瞪,“……顾谨年。”
他语气淡淡的,喊了一遍顾谨年的名字。
“少爷,这顾谨年是个厉害的角色,我们不能大意,伯爵都拿他没辙,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男人有男人的办法,他没本事对付顾谨年,不代表我没有。”南明逸似乎有志在必得的架势。
他目光游离着,但带着像是享受猎物靠近的滋味。
自己,是该要动手了。
他拿过一件黑色的外套,穿在身上,迈着步子离开,女人看着他的背影,追着赶了上去。
“少爷,这顾谨年应该没道理还没查到苏小姐车祸是谁指使的,怎么不见他动手。”
女人观察了顾谨年很久了,他似乎对着苏家人一直客客气气,除了让苏氏破产,似乎没有做过什么别的事情。
南明逸盯着女人,脚步没有停下来,“苏落这女人,你觉得没会没有去找过顾谨年?”
她既然把那件事透露给他们,就一定最先去找过顾谨年。
毕竟,在不知道南明逸身份的情况下,苏落去找顾谨年,获得的收益更大。
苏落不是一个傻子。
分得清轻重。
“您是说,他是为了苏小姐?”女人有点不太明白,“如果为了苏小姐,苏小姐应该很恨那家人才是,毕竟是她们破坏了……”
一家团圆这句话。
被女人压了下去。
那个木晚霜破坏了苏夏她们一家团圆,而夏艺,同样也是。
所以,她选择了闭嘴。
她跟着男人的步子,似乎从小到大,一直追着,已经习惯了。坐上车。
“少爷,尚羽柔发来消息,已经按照您给的说法,跟苏小姐说了。”
男人靠在车座座椅上,微微眯了眯眼,目光注视着前方。
游戏,算是他单方面,说开始了吧。
………
苏夏出了侦探社,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她抬头看着天空,万里无云。这世界上最坏的天气,恐怕就是万里无云了。
好像既没有晴天般的通透,又没有下雨时候的爽快。
闷闷沉沉。
跟人的心情一样,昏昏沉沉。
陈宇因为要开庭,很早就离开了侦探社,苏夏是一个人出来的,虽然尚羽柔说找到的几率不是很大,但有总比没有强。
口袋里,包子打来电话。
“妈咪,你今天不来接我了吗?”
苏夏一看手表,已经四点多了,“包子,你在那边先吃饭,我马上来接你。”
包子顿了顿,“……算了,妈咪,你今天如果很忙的话,我就在这里睡一晚好了。”
包子突然间这么爽快,让苏夏感觉有个坑在那里等她。
“今天真不用我去接你了吗?”苏夏试探性地又问了一遍。
“不用啦,妈咪,你明天早上来接我吧。”
包子大方的说。
苏夏,“……那你今晚早点睡。”“妈咪也是哦。”
包子挂了电话,看着顾谨年黑漆漆的脸,放下手机,一脸虔诚,“爹地,我都按照你说的说了。”那声音还带着委屈吧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