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叶盛曲是在赞阳城呆的太久了,连京都的基本形式都不知道了……着愈发坚定了他要将叶水惜嫁进东宫,然后趁势留在京都。
叶家,要借此机会,在京都落脚,生根发芽!
他想着心里的豪情壮志,甚至都没察觉到,叶婉怎么会恰好准备了名帖,难道她知道要来永宁伯府吗?
等了一阵子,永宁伯府的大门终于打开,前来迎客的,是永宁伯府的管家,看见叶婉的时候,他的神色明显愣了一下,但仍旧恭敬有礼的朝叶婉说道:“怎么好意思劳烦叶大夫亲自上门?真是罪过!”
然后说了一连串的好话,并把叶婉请了进去。
而对站在叶婉身边不远处的叶盛曲,完全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态度。
叶盛曲面色铁青,但想起今天来的目的,便忍着怒意跟在了叶婉身后混进去,好在没有被永宁伯府的下人阻拦,否则真是丢脸丢到了外家!
叶婉进了永宁伯府,就提出要去看元七夫人,管家自然亲自领着她去了,而叶盛曲,管家只是客气的吩咐人:“将这位老爷带到花厅,上茶,好生招待着吧!”
甚至完全不承认叶盛曲这个元家女婿的身份。
叶盛曲气得胸口生疼,但没说什么,只是跟着下人去了花厅。
一坐下,他就开口了:“叫你们世子爷出来见我!”
永宁伯是他的岳丈,而且年纪大了,他不好摆什么架子,可对于那个生性软弱的大舅哥,他就不那么在意了。
下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没有被管家交代过,被叶盛曲呼来喝去的骂了一通之后,就不敢怠慢,忙不迭的跑去找人了。
世子爷这会儿正在书房里头练字,听人说有人要见他,而且态度极其嚣张恶劣,不禁皱眉:“什么样的人,敢跑来永宁伯府撒野?看门的人呢,都是敢什么吃的?!”
下人叫苦不迭:“世子爷,是管家亲自领进来的人!和那为女神医,一起来的!”
女神医?
叶……水柔?
世子爷眼睛一眯,有种不好的预感。
“走,去看看!”他放下了笔,让人领路,然后直奔待客的花厅去了。
花厅里头,只有叶盛曲大摇大摆的坐着,神色不虞。
世子爷元天朗一见所谓的客人竟然是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叶盛曲就先开了口:“大舅兄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啊!远客上门,竟然这般怠慢,堂堂永宁伯府,就是这样的家风吗?怪不得元氏死活要跟着我去赞阳城,呵呵,你们元家,还真是……”
元天朗气得浑身发抖,可他毕竟是个文弱书生,习惯了问声细语,哪里像叶盛曲似的,虽然捐了个城主府史官的官职,可说到底,也是个下三流的商人出身。
比嘴皮子,元天朗要逊色他十丈远。
叶盛曲终于找到了优越感,翘着二郎腿对元天朗说道:“我来了京都这么久,第一次上岳家拜见,却被拒之门外,还要靠着我女儿的面子,才能进的元家大门。你们永宁伯府,如今是越来越高贵了,我们叶家可是一点儿也不敢高攀啊!”
他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大通。
世子爷元天朗好不容易才顺了这口气,不禁冷笑问道:“那你还上门来做什么?”
叶盛曲把眼睛一瞪,嫌弃的直撇嘴:“若不是为了元氏的嫁妆,难不成你以为我愿意上你们家门啊?赶紧的,把元氏留在元家没有带走的那份嫁妆交给我,从此之后,咱们两家就互不相干!”
“什么嫁妆?!你胡说八道什么?”世子爷元天朗狠狠的皱眉,看着叶盛曲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个泼皮无赖,“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们元家可不欠你什么嫁妆!我还没有追究我妹妹的死因,你反而倒打一耙!叶盛曲,你还要不要脸了?!”
叶盛曲心虚的一缩脖子,但很快就重新理直气壮了:“什么我倒打一耙!当初元氏临死之前,可是亲口跟我交代,让我上元家取回那样东西的!从前是我没工夫,如今我来了京都,那件东西,说什么我也要取走的。你赶紧给我拿出来!否则别怪我闹的你们永宁伯府,鸡犬不宁!”
叶婉给元七夫人检查完了,懒得看那女人愤恨的脸色,便索性过来看自己那渣爹到底要起什么幺蛾子。
却不曾想,一过来,听到的竟然是这样不要脸的无赖话……叶婉简直恨不得从来不认识这个人!
叶家好歹也是贡茶世家,御赐皇商,怎么就穷成这样了?
“父亲!”叶婉大声喊了一句,打断叶盛曲撒泼耍赖的行为,这才大步走进去,冷笑道:“你一大早拉着我来永宁伯府,就是特地来丢人现眼的吗?”
“孽障!”叶盛曲拍着桌子骂道,“我在同你舅舅说话,哪儿有你插嘴的份,赶紧给我闭嘴吧!”
叶婉看了一眼世子爷,见他神色紧张,很是为难的样子,不禁怀疑,这里也没有外人,更何况还有叶盛曲在场,世子爷说是要继续否认自己的身份,未免也有些说不过去了。
可他这般……难道真有什么隐情不成?
不管如何,叶婉都不想看到叶盛曲得意。
她冷冷一笑,故作不解的四处打量,嘴里连珠炮似的反问道:“舅舅,什么舅舅?父亲大人,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呢?随便跑到别人家里撒泼,还说什么我舅舅……我什么时候有个舅舅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她说完这番话,偷偷打量着世子爷的神色,就见他猛地松了一口气。
“混账东西!”叶盛曲骂道,指着世子爷元天朗,大声的说道:“这就是你的舅舅,你母亲一母同胞的亲兄长,不是你舅舅是什么?”
叶婉扬唇一笑,反问:“母亲?您不是在说笑吧,我的母亲是谁,我可没有印象。我只记得,这些年,父亲您都只让我称呼红氏为母亲!红氏不过一介宫女出身,什么时候竟然有永宁伯府这样的娘家了?”
叶盛曲顿时哑口无言。
他本来就是耍赖来的,可没想到,这个小孽障,竟然比他还能耍赖!
正无语间,花厅外头传来一声尖锐的通报:“太子殿下驾到……”
众人俱是一惊。
叶婉方才还轻松惬意的神色,立时紧绷起来,因为她分明看见,世子爷在听见“太子殿下”这几个字的时候,分明有一丝如丧考妣的绝望之色!
太子的杀伤力,竟然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