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效消炎药推针不能过快,否则很容易恶心呕吐,叶婉对一动不动的景喻说:“如果不舒服想吐就动动手指,不要忍着,否则会起反效果,知道吗?”
静默了一会,久不见景喻出声,叶婉这才反应过来,他看不到,说话也说不出来,她对自己翻了个白眼接着又说:“忘记你喉咙不舒服了,听到我就动一下手指,没听清楚就两下。”
说完叶婉的视线就落在景喻的手指上,当看到他的手指动了一下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
看着特效消炎药慢慢地推进景喻的身体,叶婉想了想,干脆把推药的速度再减慢一点,她怕景喻为了怕她担心,会忍着难受,她主动减缓速度,这样更加安全一点。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注射器里的药水终于全部推进了景喻的身体,叶婉轻呼一声把注射器拔出来,随手拿了一块干净的纱布按压住针孔。
一眨眼,注射器消失在手中后,叶婉俯身向前拉开了遮住景喻视线的棉布。
叶婉给了景喻一个微笑后,手继续按在他的静脉处:“景二公子,可以进来了。”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立刻推门进来。
景寒直奔床榻处,看到叶婉按住大哥的静脉有些疑惑:“水柔姑娘,这是?”
“你过来按住,一柱香后就可以松开了,随时注意是不是有发烧,伤口这个地方让你府里的大夫开些消炎的药,敷药前用酒清洗,敷好药用纱布包好,一天换两次。”叶婉每一次的医嘱都非常的仔细,但是这人能听进去多少,还真是不好说!
景寒过来照叶婉的话做。
叶婉的手获得自由后她起身:“我去休息了,有事再去唤我,对了,我订了几批药等会送过来叫你家账房把账结了。”
说着叶婉把袖子里收起来的银票抽了出来递给景寒。
景寒没有伸手收:“水柔拿着吧,之后还能用得着。”
他的情绪很平静,面瘫脸看不出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叶婉从在马车上入梦遇到秦唯清醒后头就一直非常的疼,此刻该做的事做完了,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休息了。
歪头思考片刻,她把银票塞回袖子里转身就走。
在门口顺手把忠心的百灵带走。
吩咐了一句晚餐都不用叫她后,叶婉关上自己卧室的门,把向着后面竹林的窗户拉开一条细缝后便更衣休息。
叶婉这一睡就是一整夜。
第二日,叶婉揉着太阳穴坐起来,头还是有些疼,但比昨日缓解很多了。
起床后她带着百灵出府,美其名曰是找好药去了,至于兰芷,她留在了竹园,按她的医嘱照顾人这件事必须让兰芷监督着,否则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妖蛾子出来。
出了景府的门时,卫十三已经驾着马车在大门口等候。
本来今日叶婉真心不想出来,可惜康夫人不能拖,否则时间一过她也没办法保住康夫人的命。
去往安心医馆的路卫十三非常的熟,没过多长时间便到了安心医馆的门口,叶婉蒙着面纱下车进了安心医馆,此时舒七已经在后院的主卧里等着她。
进屋后,第一件事便是化妆改变身份。
坐在梳妆台前,叶婉双眼无神地瞪着铜镜里的自己:“怎么感觉你好像成日无所事事一样?”
“当然不是,为夫可忙了,但是再忙也不能怠慢了娘子。”舒七拿着工具在叶婉的脸上快速地涂沫。
叶婉嘴角抽了抽:“每次你顶着一张平凡的脸说这些话,我总有一种你是另一个人的错觉。”
“不过是你的感觉而已,我还是我。”舒七抿了抿嘴,磁性的声音低低地响在叶婉的耳畔。
“我有些头疼,该怎么开始实施第一步解蛊我跟你说,你去实施,好不好。”叶婉低声询问道。
早晨的时候感觉好了许多,但是这会在这里,她感觉头越来越疼。
“怎么会头疼,是得了风寒了?”舒七手头的工作已经结事,他满眼的忧心握住叶婉的手给她把脉。
叶婉抬了抬眼皮任由他把脉,她自己就是大夫,是不是风寒她难道自己不知道么,这个症状她猜想可能是受惊过度引起的间歇性头疼,要什么都不想地休养几日才行。
舒七把脉后眉头越来越紧,最后脸上居然布满了犀利的杀意:“你中毒了!”
“什么?”叶婉觉得不可思议,她在景府非常的低调,而在外面也没有人认识她,她近段时间基本上没有一个人呆过。
而在吃的方面每一次都是在丫环陪着一起吃的,别人根本没有机会。
“慢性毒,一般大夫绝对探不出来。”舒七的眼睛半眯起来,怒意在瞳孔里翻转,是谁这么大胆,连他的人都敢动。
“知道了,不着急解,先把你母亲的蛊毒解决了再说。”叶婉无力地半靠在梳妆台上无所谓地回了一句。
“不行,让它留在你的体内会对你的身体有所损伤。”舒七一脸不赞同,瞪着叶婉,给了她一种你不听话我就咬死你的错觉。
“那明日再说,今日的重点是康夫人的蛊毒。”叶婉皱皱鼻子无力地站起来往外走。
“叶水柔。”舒七瞪着她,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听话。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我还可以等等,但你的母亲康夫人可不够时间等,听话。”叶婉抬手,想摸摸舒七的头却发现自己不够高,她有些尴尬地换了位置拍了拍他的手臂转身出门。
舒七瞪着叶婉的背影半晌,最终在她消失在门口的一刹那他终于还是无奈地追上她,明天就明天吧!
两人步行去了舒七安置康夫人的小院,穿过长长的巷子,今日倒是没有遇到一个人。
进院子后两人直奔位于小院中间的正屋,康夫人此刻正坐在屋里品茶,在看到叶婉和自己的儿子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她眼底的情绪有些散乱的变化,也不过刹那的功夫她的眼神便恢复了平静。
“你们来了。”康夫人放下手里的茶杯。
“康夫人,医治时间大约一个月,中间的过程会比较痛苦,您受得住吗?”叶婉明确地道出真相,她不希望她半途而废浪费了她的药。
“什么样的苦本……夫人都不是问题。”康夫人说话顿了顿。
叶婉柳眉轻锁。
康夫人语气中的停顿是害怕疼痛,还是说出什么话差一点说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