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也是一惊,加快脚步跟在了景寒身后。
景寒直直向里屋的床铺扑了过去,只是床铺前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坐趴在那里,他无法上前,只能心急如焚地看着被子盖着的瘦弱的大哥。
叶婉紧随其后冲了进来,看着满屋奴婢在垂泪,病人的身上更是趴着一个妇人的身影,连景寒都过不去病人的身边。
满屋的胭脂水粉的气味,叶婉呛得不行。
“景二,把这些人都赶出去。”叶婉吩咐完又对跟在自己身后的丫环说:“百灵兰芷,去把窗户全部打开,门也去打开,别关上了。”
“你是谁?”趴在床铺前的妇人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盯着叶婉的方向。
“景夫人安好。”叶婉认出了这个妇人,向她行礼,接着她再对景寒说了一次:“景二,还不快点,还要你哥的命吗?”
景寒听了,什么话都来不及回答,脸色变得苍白:“听到叶小姐的话了吗,全部给我滚出去。”
他的怒吼把满屋的丫环小厮吓得向门口拥挤过去,片刻的功夫,房间里只剩下了叶婉,景寒,景夫人和百灵兰芷这几人。
“你来做什么?”景夫人认出叶婉来,想把人骂走,良好的家教却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把人骂走得好。
叶婉走到床铺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景夫人:“麻烦景夫人让让,景大公子耽误不得。”
“你到底想什么,不准碰我的儿子。”景夫人恼怒地瞪着叶婉,对她的印象更加差了起来。
“母亲,叶小姐是儿专程请来医治大哥的,您快让让,别耽误了大哥的病情。”景寒焦急地在旁边帮腔,想伸手把母亲拉走,却无从下手。
“她一个黄毛丫头,哪来的本事救你大哥,无修,你不是小孩了,怎么这么胡闹。”景夫人整理着自己的面容,端着态度训了景寒几句。
叶婉看着床铺上景大公子的脸色,柳眉紧锁:“百灵,把景夫人请出去。”
“奴婢遵命。”叶婉的吩咐百灵想也不想,第一时间就领命。
“你放手……”景夫人立刻被百灵强制性地扶着手臂,百灵把她往门外拉,景夫人用自己的体重僵持,嘴里还不停地拒绝:“我不要出去,不准碰我的儿子,无修无修,你要害死你大哥吗?”
景夫人嘴里不住地叫喊,在经过门口时,她突然扒拉住门框,就是不肯被拉出去:“不准碰我的儿子,不准碰我的儿子……”
叶婉对门口的叫喊毫不理会,她立刻上前仔细观察景大公子的状态,检查完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
她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缓解心脏疼痛的药丸,喂到半清醒的景大公子嘴里后,她说:“嚼碎了吞进去,味道可能不太好,忍一忍。”
景喻把叶婉的话听进去了,他艰难地咬碎药丸,尽管难吃,却还是把它吞进喉咙里。
前两日他可是听弟弟说了,叶婉把他从死亡线拉回来的,他已经断气了,她却能把他救活,这等医术,简直是逆天了。
所以叶婉说的话,他信。
满意地看着听话的病人,叶婉毫不避讳地坐在床铺边缘:“景二,去把你父亲请来,景大公子的医治情况,你们自己拿主意。”
听到这话,景喻的眼睛也亮了,他挣扎着想坐起来。
叶婉撇了一眼景喻:“景大公子乖乖躺好,医治的事水柔不会避开景大公子的。”
“水柔姑娘有几分把握?我大哥吃颗药就没事了?”景寒犹豫地问道。
“景大公子的房间不宜闷,必须要通风,空气要清新才有利于休养,景大公子无大碍。”叶婉回答道。
“放开我,放开我……”门口的景夫人还在挣扎,百灵拉着她一直未放。
“你母亲一下这么……热闹?”叶婉犹豫了一下,原本想说呱噪的,但想想觉得不太礼貌,所以临时换成了热闹两个字。
“母亲一向端庄。”回答叶婉的是景喻,他常年生病,声音带着浓浓的嘶哑。
“喝水吗?”叶婉撇了一眼脸色苍白的人,随口关心道。
“可以吗?谢谢。”景喻询问,眼底闪动着感激,满嘴的苦涩味,能喝水真是太好了。
叶婉站起来,眼神也没留一个给景喻,她径直走向门口的景夫人:“景夫人,景大公子想喝水,水柔建议景夫人亲自去厨房倒白开水过来,要开水放温才行哦。”
景夫人停止了挣扎,怒瞪着叶婉:“这种事情不是有下人做吗?你这个女人,配不上我的儿子,你居然还敢让你的丫环施暴于我……退婚,一定要退婚。”
“退退退,当然退,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水柔觉得景大公子可能更想喝母亲亲手帮他倒的水,会比较有治愈效果一点。”叶婉态度随意地安抚,一点也不诚心。
景夫人被这态度揶揄得不行,想破口大骂。
可是最终因为叶婉的一句,想母亲亲手倒水,她妥协了。
她对着屋里喊了一句:“之兴,母亲这就给你去倒水,你别急。”说完,景夫人再次瞪了一眼叶婉,用力甩掉百灵,往自家厨房奔去。
这一次,她到是一下子就把百灵挣脱了。
“景二,不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景老爷?”叶婉回头,看了一眼还傻站着的景寒,没好意气说了一句。
还没等景寒回话,就听到景老爷景永奇的问话:“请我做什么?”
叶婉又转身,看着由远而的的景老爷。
景寒也迅速地奔向门口,向景永奇请安:“父亲,您来了。”
“嗯。”景永奇随口应了一句。
转头,他又不太爽地盯着叶婉:“说吧,找我什么事。”
态度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好像是叶婉有什么事情要求他答应一样。
叶婉挑挑眉头:“看起来,景老爷似乎并不想治愈景大公子,做为一个父亲,还真是让人心寒。”
她说完,嘴里啧啧啧叹息,头也可见地摇了摇。
“小丫头,胡说什么,我怎么不想治我儿了。”景父景永奇被叶婉的一句话气得七窍生烟,若是不想治,何必硬让之兴拖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