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巡故意吊陈豹的胃口。
“你想说什么？”
“不过他是在吸毒之后的迷幻状态下说的，法院也许不会采用他的证词，你现在就放弃，是不是太早了？”
周巡的话让陈豹顿时哈哈大笑。
“我都已经准备认罪了，你还来骗我，周大队长，你是想要拿我开玩笑吗？”
“我为什么要骗你？”周巡倒是被陈豹的笑给弄得有些不明所以了。
陈豹看着周巡，十分肯定的说：“我带大的孩子，我最了解，曾经多少次我让他碰毒品，他宁愿饿晕、被我打到吐血都不肯，连我都不能打破他的意志，还有谁能让他吸毒？”
周巡也跟着笑了。
“你说的是以前的顾泽宇，现在的他，早就不是从前那个顾泽宇了，你应该听说过‘邮票’吧？”
听到‘邮票’两个字，陈豹双眼一亮。
“你说顾泽宇吃的是邮票？”
“没错，而且用量很大。”
陈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冷哼一声。
“看来，就算我现在已经教训不了他，他也早晚不会有好下场了。”陈豹断言。
“我听说这个邮票很厉害？”周巡询问。
陈豹倚着床头，看着周巡，鬓角的白发让他看起来苍老了很多，他缓缓说道：“之前有人想要让我包揽A市的‘邮票’生意，说是价格极为暴力，如果做了这个生意，就等于得了个聚宝盆，我拿了他们的试用品，让我的两名手下连续尝试了一个星期，后来……其中一个开枪自杀，另一个险些掐死自己的老婆孩子。我知道这东西太恶毒，没答应中间人，把剩下的东西退了回去。”
“为什么？”周迅不解的问。
陈豹幽幽道：“别看我是个黑帮老大，在你们眼里我是无恶不作的，但是说句实话，周大队长，我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我心里有数，A市养我和我的兄弟，我不能杀鸡取卵，‘邮票’的毒性太厉害，在A市卖这个，简直就是杀人。”
周巡没想到陈豹居然还存在着那么一丝良知，倒是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既然你接触过中间人，你知不知道到底‘邮票’出自哪里，上家又是谁？”周巡递给陈豹一支烟，手指一划，点燃了打火机，帮陈豹点烟。
“你这是贿赂我？”陈豹晃了晃手里的烟。
“不知道我这一支烟能不能贿赂你，让你开口？”周巡笑问。
陈豹深吸一口烟，十分享受的闭上眼睛顿了一会儿，对周巡说道：“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把中间人的名字告诉你。中间人比我知道的多。”
“什么条件？”
“保护我的安全。”
周巡皱眉：“你现在就十分安全。”
“不，”陈豹将烟放在嘴边，闻了闻那一缕白色烟雾，“保不齐，我暴露了中间人，导致警察端了‘邮票’的老巢，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会来找我报复，另外……顾泽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周巡起身上前，朝陈豹伸出手：“我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陈豹拉着周巡的手，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了一个名字，周巡惊讶的张大嘴巴，三秒钟后，放开了陈豹，转身出去了。
门口，两名看守陈豹的警察尽职尽责的站岗。
“一会儿我会再加派两个人过来守着这里，除了医生护士，任何人不得进入探视，特别是陌生人和看起来有问题的人，另外，医生和护士也要经过盘问才可以进入，记住了吗？”
“怎么了队长？”警员不明白怎么大队长进去一趟，就加强警戒了。
“哪他妈那么多问题，让你看着你就看着！我这暴脾气！”周巡发起脾气来，是有名的六亲不认，两名小警察被训的啥也不敢问了。
周巡直接把和自己一起来的两名警察留下站岗，四个人挡在门口，谁也不敢靠近，就连责任医生和护士，都必须看过胸牌和所带的药品才可以进去。
夏明阳坐在警察对面的楼廊休息椅上，看着面前警戒如此严格的画面，心中大概有了谱。
“看来，你们周大队长是问出东西来了。”夏明阳对四名负责看着陈豹的警察说。
“夏队，您就别问了，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周队那脾气您也知道，谁敢惹啊！反正他从里面出来之后就风风火火的走了。每次只有出了大案要案，他才那种表情。”
“哦，”夏明阳故作深沉的哦了一声，“那可要恭喜你们刑侦队了，看来，又有大案能破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也不明白夏明阳在说什么。
温雯端着水从护士站回来，看到夏明阳一个人坐在走廊里，周巡已经不见了。
“人呢？”温雯左看右看。
“你倒水时间太久，人家等不及，先走了。”夏明阳摊手道。
“那水不要现烧的吗！烧开了不要晾凉了再喝的吗？”温雯生气夏明阳埋怨她动作慢，不满的说。
四名警察听到温雯这么和夏明阳说话，都憋着笑。
“周大队长那么厉害的人，怕什么开水烫啊！你还真是多虑了。”温雯没反应过来，那四名警察可是反应过来了，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夏队，您这是骂我们周队是死猪啊！”几个人笑着问夏明阳。
“我可没说啊，你们说自己大队长是死猪这事儿，我应不应该告诉周巡呢？”
温雯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说的梗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又生气又觉得好笑，把水分给警察喝了。
“我的呢？渴了半天了。”夏明阳伸手要水。
“想喝啊？”温雯调皮的问。
“嗯啊。”夏明阳点头。
“想喝自己倒去啊！老娘又不是你的老妈子！”
夏明阳在下属面前没了面子，灰溜溜回病房了。
温雯嘴上虽然毒了点儿，但还是回去又拿了一杯水过来给他。
“去看书吧，我累了，睡会儿。”夏明阳为了不打扰温雯复习，只好装作十分疲惫的样子，去床上躺着了。
温雯见夏明阳暂时不需要照顾，安安静静去看书了。
等她再一抬头，发现已经快晚上了，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晃了晃有些麻的腿，站起来。
“累了？”夏明阳问。
温雯被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夏明阳的病房里呢！
“你……你不是睡着了吗？”她将书合起来，转头看向精神十足的夏明阳问。
“是睡着了，这不是睡醒了吗。”其实他根本就没睡，一直在看着温雯。
不知道怎么了，以前看温雯就觉得脑袋疼，想躲，现在反而喜欢一直盯着她看，越看越好看，她看书的时候，有时候皱眉，有时候撇嘴，有时候用手指戳自己的脸，各种表情和小动作，让夏明阳突然觉得很新奇。
难道是自己太久不和异姓接触，才会对这个女人如此感兴趣吗？在观察温雯的过程中，夏明阳问了自己好几次这个问题。
但是没有答案，他只是躺在那，安静的看着温雯学习。
“既然你这么喜欢和我待在一起，这张桌子和这把椅子，以后就租给你了，直到我出院位置，租金吗，钱我倒是不缺……”
“你想要什么？”温雯的确觉得在这里复习功课比在护士站效率高太多了，而且还可以借口照顾夏明阳而不被护士长发现。
“我想要……”夏明阳上下打量着温雯。
温雯看到夏明阳的眼神，红着脸用双手保住自己的肩膀。
“你这个流氓！”她气得骂道。
夏明阳装出一副无辜脸，摊摊手。
“我说什么了？”
“那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满脑子龌龊的想法！”温雯拿起书上前就要打人。
夏明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身，灵活的躲开了温雯的攻击。
“我是想要你盯着隔壁病房，有什么情况马上告诉我一声，包括每天医生去几次，护士去几次，警察都什么时候进去，有没有其他人来探视之类的，我担心你可能做不好，不如我还是换个条件吧。”
温雯放下书，想了想，说道：“就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说我做不好？你也太小看我温雯了！我可是警察局长的女儿，我爸是刑警出身，不就是盯梢吗！这种事儿我最在行了！”
“那好，从现在开始，我这桌子椅子分你一半了。”
四合院，枝头的柿子因为褚雨涵嘴馋，顾诺一爬上树给摘了下来。
褚雨涵和于思琪坐在窗前，隔着带了一层薄雾的窗子，看着顾诺一兴高采烈的拿着几个冻柿子跑回来。
“给你，咬得动吗？”
褚雨涵接过柿子，很感动的看着顾诺一，说了声谢谢。
毕竟，顾诺一可是个大少爷，哪里做过这些事情啊，看到他满身的泥土，头上还沾着两片干枯的叶子，她心里暖暖的。
“雨涵，你试试。”毕竟是沾光的，于思琪不好意思多吃。
褚雨涵费力咬了一口，哭着脸说：“牙齿好痛啊！”
逗得顾诺一和于思琪，以及刚刚走进来的于妈妈哈哈大笑。
褚雨涵也跟着笑，可笑着笑着，她突然眉头一皱。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