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姑娘哪管这书是谁塞给董承琅的。
她现在羞的压根就不敢看董承琅的眼睛。
这书昨晚娘也塞给她一本,她都没敢看,谁想到现在又看见了。
她低头扒饭。
董承琅恨不得把赵大姑娘的脑袋扳正了,他说的是真的,没有骗她。
但他只敢想想,不敢这么做。
看着那本没写名字的书,董承琅脑壳疼。
再看赵大姑娘身上穿的嫁衣,董承琅脸色的热度消了几分,心底却像是有一根羽毛在撩他似的,痒抹抹的。
害羞什么?
有什么可害羞的?
他们已经拜堂了,就是夫妻了。
这书看看也没什么关系。
他伸手要拿书,结果这时候,门被敲响。
“世子爷,”有声音传来。
这声音董承琅很熟悉,是他娘身边的李妈妈的声音。
这会儿了,李妈妈怎么来找他啊?
董承琅起身走了出去。
打开门,李妈妈朝屋子里看了一眼,问董承琅道,“世子夫人还好吧?”
今天遭遇刺客,多少有点受惊了。
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还可以。
听董承琅说赵大姑娘没事,李妈妈就放心了,把董承琅拉到一旁道,“今儿是世子爷和世子夫人成亲大喜的日子,本不该见血。”
“夫人不放心,找了人给世子爷算了一卦。”
“说是今儿不宜圆房,两日后才是吉日。”
“……。”
董承琅懵了。
今天成亲,却不让他圆房?
有没有搞错啊!
李妈妈笑道,“晚两天而已,夫人也是为了求个心安。”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世子爷和世子夫人说一声,别叫世子夫人多想了。”
说完,李妈妈就看着董承琅,等他点头。
董承琅一脸郁闷。
他未必把持的住啊。
“我知道了,”他道。
李妈妈福身退下。
董承琅迈步进屋,顺带把门关上。
看着桌子上醒目的某图,董承琅耳根都泛着光泽,仿佛一块血玉雕刻而成。
一个比一个坑。
专坑他一个!
董承琅伸手把书拿起来。
只是手碰到书的时候,赵大姑娘就盯着他的手,董承琅脑子一蒙,随手就把书给扔了,以证清白。
可越证,越不清白。
因为他把书扔在了喜床上。
唰!
两人齐齐脸红了。
赵大姑娘继续扒饭,这回说什么也不抬头了。
董承琅觉得自己被坑惨了。
在京都的时候,他是浑了点,可也是洁身自好,进了军营,更是不必说。
结果一本破书把他形象毁的差不多了。
尤其南安郡王坑他,他还傻乎乎的向人道谢,董承琅就恨不得冲自己脑门来一掌。
他能被南安郡王他们当成兄弟,是因为他们性子都差不多。
既然差不多,自然也包括信守承诺和有仇必报。
谢景宸把望远镜送给他的时候让他保证送给他的望远镜不会用于和大齐的战场上。
现在大齐和南梁歇战了,只要赵诩推翻南梁朝廷,这仗就不会再打起来。
董承琅相信谢景宸不会介意把望远镜用在推翻南梁朝廷上。
可毕竟望远镜是送给他的,却落入了他舅舅手中。
但他不是故意的。
这一点,南安郡王他们都能给他作证。
董承琅一直在琢磨怎么把望远镜要回来,现在是能保证舅舅不会用在南梁和大齐的战场上,可十年二十年后呢?
那么宝贝的东西,肯定会代代流传下去。
董承琅觉得有必要给谢景宸写封信解释下。
在他坑自己个舅舅的事情暴露之前,他是没法把和他的承诺告诉舅舅,还望海涵。
南安郡王他们明天一早就要启程回边关了,也就是说,今天他就得把信写好给他们送去。
告诉谢景宸一声,他才能心安。
这是他信守承诺。
至于有仇必报,南安郡王送他春、宫、图,他现在都还在窘迫中,这口气不能不出啊。
今晚上不出了,他们明天可就走了。
下回见,还不知道是何年马月。
赵大姑娘坐在那里吃东西,董承琅脑子转的飞快。
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来。
他把筷子放下,起身朝床榻走去。
他把扔掉的书捡回来,随手一卷,转身看着赵大姑娘。
赵大姑娘望着她,满脸红晕,比盛夏傍晚的晚霞还要绚烂几分,一袭嫁衣,叫人移不开眼。
董承琅走到她身边,道,“今天也你吓着了,咱们就不圆房了,我离家出走两天就回来。”
赵大姑娘,“……???”
赵大姑娘懵了,完全不知道董承琅在说什么。
董承琅说完,见赵大姑娘一脸懵懂,心中动容,飞快的在她脸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
他也不想走啊。
可待在屋子里,看着她,他能什么都不做吗?
赵大姑娘脸上的热度又涨了几分。
只见眼前一闪,屋子里就不见董承琅的人影儿了。
这……这就走了?!
赵大姑娘不敢相信,她跑到窗户边,天上星月皎洁,夜色微凉。
他肯定是在和她开玩笑的。
肯定是的。
赵大姑娘不信董承琅会在大喜日子离家出走。
她也吃饱了,喝了几口淡茶,就坐在喜床等董承琅。
等的红烛烧掉一半,哈欠连天,眼皮都快黏到一起了,董承琅也没有回来。
赵大姑娘那叫一个恼啊。
哪有大喜日子离家出走的?!
对她有意见可以直说啊!
偏偏走之前又亲她的脸,还说走两天就回来,哪有这样的啊?!
气大了,赵大姑娘也不等董承琅了,合衣睡下。
门外,一小丫鬟靠着柱子都快睡着了。
说好的床会吱嘎儿响呢?
这都什么时候也没见响一声啊。
说什么怕她傻乎乎的敲门问搅合世子爷的好事特意提醒她一声,根本就是骗人的!
想到自己送出去的簪花,小丫鬟就一脸的肉疼。
夜,静静流逝。
晨曦的光芒普照大地,渐渐的,太阳爬了起来。
小丫鬟被人推醒,几个小丫鬟捂嘴笑问,“昨晚,新房里是不是很激烈啊?”
“激烈什么?”小丫鬟揉眼睛道。
“动静啊。”
“没动静啊,”小丫鬟道。
“这怎么可能呢?”其她丫鬟不信道。
“真的没有,”小丫鬟道。
“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啊,肯定是你睡着了没听见,”其她丫鬟笃定道。
小丫鬟想了想道,“也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昨晚我听到姑娘叫了一声。”
“然后呢?”丫鬟追问。
“隐约听姑娘说了一句好疼,然后就没有声音了啊。”
“……。”
丫鬟们面面相觑。
这怎么和她们听说的不一样啊?
府里嫁过人的小媳妇可不是这么说的。
赵大姑娘还没睡醒,长宁侯世子不行的事已经在小院里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