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石林立,石峰上翘,就好像是一把把尖刀倒立在下方,就等着上头有人掉下来,掉在它们的尖锋上,扎成筛子。
白鹤染倒吸了一口冷气,终于收起剑影所谓的嬉皮笑脸,将身边人揽得更紧了些。
君慕凛得意地抿了抿嘴,小样儿,平时挺厉害,关键时刻还得靠着哥哥我。 一时间自信心爆棚,保护欲也爆棚,他将人紧紧揽在怀中,身子突然一个旋转,白鹤染都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双脚已然落了地。再仔细一瞧,他二人居然没有落到
山崖下面,而是进到了一处山洞里。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山洞?她一边问一边四处打量,这山洞不深,从洞口到最里面,十步不到的距离。也不像曾有人进来过的样子,地上一点人为的工程都没有,更
没有起过火的痕迹,看来应该是被偶然发现的。你不是本事大么,怎么不干脆落到底下去?
本事大也不是这么玩儿的。他走上前,拉住一身蓝裙的小姑娘,别转悠了,站下给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儿?你动动胳膊腿试试看哪里疼不。 没事。她失笑,我哪有那么脆弱,再说,就这点鬼把戏我还真没放在心上。今日就算你没来,刀光剑影也能把我平安带上去。至于什么蝗虫阵法,你知道的,我不
怕那些。 你不怕我怕。他的面色沉了下来,我想到老五邀请你逛庙会不可能什么目的都没有,但也没想到他的胆子居然这么大,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对你动手。我以为小打小闹的有刀光剑影在不会出差子,若早知会出这么大的事,我定然亲自跟过来,绝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拉着她的手,实在后怕,染染,我若再晚到一步,可该怎么
办? 她有点儿受不了这个肉麻的调调,什么怎么办?不是都说了,你就算不来,刀光剑影也能把我给带上去。何况我自己也不是白给的,得是什么人能真真正正伤害到我
呢? 我知道你们能上去,但是上去之后呢?君慕凛的脸色很难看,染染你可知道,我这一路过来,及目之处看得见的阵法就数出来六个,还有其它隐藏的呢?加起来得
有多少?你破了一个阵两个阵,也能破了三个阵五个阵,可十个八个呢?二三十个呢?人总有疏忽的时候,而我,冒不起这个险。
那么多?她也是惊呆了,不怒反笑,还真是看得起我。
你还笑?他伸手在她的小脸蛋上捏了一把,随即就皱了眉。这都回京多少日子了,怎么还是胖不起来?文国公府的伙食是不是太差了? 不笑又能怎么样?我还能哭吗?她无奈地叹了一声,这是摆明了要置我于死地,看来我的存在实在是堵了太多人的路,以至于他们拼尽一切所能也要将我这个障碍
彻底清楚。君慕凛,你说我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吗? 她说着话,走到了山洞口,站在边上往下看去。下方湖面已然消失,只剩刀锋一样的怪石静静立着。刚才我看下方是湖水,湖边是成片成片的野花,有鱼在水里游,有蝶在花间飞,好看极了。可是眼睛一闭,湖水就成了刀子一样的石头尖儿,看得见杀机,甚至闻得到血腥。就像你说的那么多阵法,一环扣着一环,布下天罗地
运气也该把我给弄死了。 别说那么渗人,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他负手踱至她身侧站下,也往下看去,继而冷哼一声,什么破阵,装神弄鬼,以为自己很高明呢!实则雕虫小技而已,粗
陋。 粗陋你还这么紧张的跑来救我?她勾起唇角,一点儿都没有大难临头的危机感,只要一看到这个有着一双紫色眸子的年轻人她就想逗他,就像初遇那次一样,说说
笑笑,打打闹闹,却情意滋生,无法自拔。 对我来说是粗陋,但是我也说过,之于你,任何一点风险我都不敢去冒。他将她的手拉起,脸色还是阴沉的,下面一共是两个阵法,怪石阵,和一种开山类的阵,
皆属于杀阵中的一种,人只要一进入阵法就会启动。那些石头会变成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插进闯入者的心窝,一直到将人插成烂泥为止。 他越说越气,染染,不如你先留在此处,我一人上去,将上面那些破玩意毁了再说,如何?你那车夫说让你的三妹妹去找白老四了,她肯定能去找九哥,等到九哥来
了我们一起下来接你,好不好?
白老四?她的关注点有些奇特,你就这么称呼蓁蓁? 要不然叫什么?一会儿三妹妹一会儿四妹妹,听的不糊涂我这说的还糊涂呢!叫白老四挺好,反正她也排行第四,没什么不对。主要我是觉着叫什么将来都尴尬,妹妹也不对,嫂子也不舒服,这个关系乱得也是叫人头疼。不是,染染,咱们现在说的不是这个,是说我先上去替你扫一扫障碍的事,行不行?你先自己留在这儿,只要不
出这个山洞就不会有事。 白鹤染摇头,想当年孙悟空划的一个圈儿都没能守住唐僧,你整个破山洞就想关住我?不可能的!要上去我们俩一起上去就好,我或许轻功不如你,但你只要轻轻拉
我一把我就能从这山底下跃上去,不会拖你后腿的。至于上头布下的那些阵你就更无需为我担心,在阵法的造诣上,君慕凛,你不见得强得过我。 这不是强不强得过的事。他继续劝她,不管你有多强大,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会时刻想着一定要保护好你,这样一来就会分心。所以你觉得不会拖我后腿,实
际上还是拖了,有你跟着,远不如我自己解决的痛快。你放心,最多一个时辰我就回来,好不好? 不好。她拒绝得十分干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上面的阵法很厉害对吧?你自己心里根本就没底,所以不想我也上去冒那个险。至于为何不等着九哥到了
再说,是因为那些阵法强大到你都不确定九哥是不是能过得来,对吧? 她一边说一边摇头,你的心思骗不着我,我都猜得到。你也不用说刚刚你能平安淌过那些阵法到我身边来,再上去破阵也不成问题。这话骗骗外行还行,骗我没用的
。淌阵不触动阵,跟破阵是两回来,何况那些阵法要困的是我,自然也会根据我的身体特点做了特殊的部署。它们困不住你,但是我想逃,就难了。 她盯着他的那双紫色眼睛,虽然说着的话题挺严肃,但心里却并没那么紧张,反而很欢喜。君慕凛,我们俩多久没安安静静的在一起过了?似乎印象中他二人的相
聚总是匆匆忙忙,不是这事就是那事,很少有闲下来的时候。到是这会儿因阵被困,却困出了一片闲暇。 你这么一说,我到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君慕凛改了主意,拉着小媳妇儿坐了下来。两人并肩坐在山洞边沿上,四条腿都耷拉在下头,晃啊晃的,也不觉害怕。似乎
只有刚回京都那阵子比较清闲,我夜里无事还能去你府上坐客。 你那叫做客吗?她白了他一眼,你那叫登门入室,叫夜闯民宅,叫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话是这样说,可小嘴巴却不由自主地向上翘起,整个人活脱脱像个跌入
凡间的精灵,灵动得将这一处山洞都衬出无限生机来。
你不是也没把我赶出去么?他那股子浑不吝的劲儿又窜了上来,不赶就代表默许。
我那是默许吗?我没赶你?她气得直翻白眼,我那是赶不走,跟没赶是两个概念。
结果不都是一样的么。他笑嘻嘻地偏头看她,染染,其实如果下面真的是湖泊,我到是愿意与你再跳进去一回,你在水里的样子,很美。
美么?她绝对不信,我不会游泳,你管那叫美?
他想起她当初狗刨般的泳姿,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气得她一跃而起,将他直接扑倒在地。 长本事了,敢笑话你的救命恩人了是吧?她说着话挥了挥小拳头,我还没笑话你呢,光溜溜地泡在水里,一身的毒,还被人追杀,那个狼狈呀!要不是遇着了我,
你不被毒死也得被死,还不知道珍惜性命。我可告诉你,你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我救回来了自然就成了我的,别一天到晚不知道珍惜。
我挺珍惜的。他实话实说,现在就算让我上战场,我都得琢磨琢磨重新打副更结实些的铠甲,省得被一箭穿了心,就不能回来跟你成亲了。 快闭上你的乌鸦嘴吧!她实在无奈了,都说皇家忌讳多,可你这张嘴是随了谁?按说你跟九哥是亲兄弟,一个爹一个娘生的,性子应该很接近才是。可是你看看他,再看看你自己,我真怀疑是不是当年抱错了孩子。她翻了个身,从他身上翻滚下来,仰面倒在地面上,不过说起你们君家的儿子,还真是龙生九子各有所好,特别是那位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