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姜展唯突然来了,方大等人一愣,赶紧跑上前抱拳躬身道,“大人,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姜展唯手起鞭落,兜头向方大抽去,方大的头发立即披散下来,脸上也多了一道鲜艳的血痕。
姜展唯骂道,“让你们来是保护主子,还是看热闹的?”
说着,急急往垂花门跑去。垂花门里面上了锁,拍不开,姜展唯用脚一踹,便踹开了。院子里静悄悄的,跟外面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姜展唯更慌了,快步跑向正房。
正房门虚掩着,侧屋值夜的新荷还躺在炕上“睡觉”,这么大的声音也没把她吵起来。姜展唯闻到气味不对,赶紧掩住鼻子,向卧房跑去。
卧房里静悄悄的,姜展唯喊着“漫漫”,没有任何回应。星光中,架子床前的棕红色罗帐把床里遮了个严严实实。
姜展唯几步过去把厚厚的罗帐掀开,被子连人都没了。
“狗娘养的……人呢?”姜展唯咬牙大骂了一句,又倒回院子冲进老驸马住的东厢房。老驸马和在侧屋守夜的婆子都在,却都“睡着了。”
方大等人见姜展唯焦急地赶来,觉得情况不对,再看到寂静的内院,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让人院里院外检查了一圈,住在正院和后罩房的女人都中了烟迷,院外几个巡夜的人已经被飞镖射死。
方大一下跪在姜展唯的面前。
姜展唯给一个亲兵使了个眼色。这个亲兵叫柳壮,因为武功好,人机灵,长得也不错,姜展唯把他从黑暴营里调到了自己身边。
柳壮早在路上就得了姜大人的吩咐,马上跑进屋把老驸马用被子裹严实往肩上一扛,同柳河等几个护卫从后门悄悄去了院子后山脚下的一个小树林里……
姜展唯如此用心良苦,还是为了陆漫的名声着想。怕老爷子脑袋不灵光,说漏嘴,也只得让他吃点苦头,弄一出半真半假的戏。等他醒了就骗他说他被贼人掳走了,是姜展唯带人把他救下来……
与此同时,姜展唯咬牙说道,“放出风去,三奶奶等女眷被迷香迷晕了,在屋里歇息。老驸马被贼人掳进了山,留下字据索要一万两黄金。柳山留下协助方大和庄头处理庄子的事,知道真相的人不许与外人接触,不许闲杂人进正院……”
交待完了庄子里的事,他又跑去村外,大声对将士们说道,“我祖父已经被贼人掳进了山里。留下管理马匹的人在村外待命,其余将士徒步分头上山抓人。往西山的西北方向逐步靠近,看清烟花的颜色,按计划行事,不许刘豹漏网,不许点火把,不许打草惊蛇……”
之前已经说好,若燃放三炷红色烟花,就是让他们向烟花燃放地靠拢,密集式搜人。若燃放的是黄色,就是自己遇到了危险,必须赶紧前往烟花燃放地救人。若燃放绿色烟花,就是刘豹已经抓住或杀死,他们下山待命。还有他只交待了一些心腹没有明说的,不许刘豹开口,直接毙命。
姜展唯带着五十名他非常信任也是武功最好的黑暴营兵卒最先走上了进山之路,之后大部队也陆续进山,再慢慢分开,形成一个包围圈。
豌豆黄被姜展唯抱在怀里,用小爪子指着方向。
他们随着豌豆黄的指引,一个多时辰后,来到一处悬崖。
姜展唯记得,当初找舒明薇的时候来过这个地方。看见悬崖峭壁,谷底很深,不要说女人,连没有武功的男人从这里都下不去。当初他的人是从另一面稍微平缓的地方下到谷底,当然是一无所获。
豌豆黄用小爪子指着悬崖下边,捏着嗓子叫了一声。
“贼窝谷底?”姜展唯低声问道,他有些不可思议。
豌豆黄摇摇头,又捏着嗓子叫一声。
不在谷底,那就是在峭壁?姜展唯当初专门拿着望远镜在山里看过,凡是可能有山洞的峭壁,他们都去找过……
只见豌豆黄一下从姜展唯的怀里跳了下去,先跳上从悬崖边斜长出的一颗大树上,又顺着树干往下爬去。
姜展唯让人把绳子一头系在崖顶的树上,指定二十一人下去,三十人留在此处接应他。他刚要下去,被柳实拦了。柳实也是姜展唯从黑暴营调来身边当亲兵的。
柳实指着两个兵士,他们三人先顺着绳子往下爬,接着是姜展唯,再接着是剩下的人。
峭壁虽然陡,但他们都有功夫,又抓着绳子,有树干和凸出的岩石,下去也不算太费劲。
刚下去没多远,就听到下面传来狗吠猫叫声。
姜展唯等人吓得一顿,站在原地不敢动。豌豆黄都喜疯了,也叫了一嗓子。接着,又传来一阵猫叫。姜展唯听出来了,那是他们家的黄豆豆。他一阵欣喜,低声说道,“下!”
因为有野猫,所以狗才叫了,姜展唯等人又无声地往下爬去。
在离崖顶几十丈的地方,从峭壁侧长出两颗百年苍松,松树树干粗大,枝繁叶茂。从外面看,这两颗松树没有任何不妥,但树的另一面却另有乾坤。
另一面的峭壁居然凹进去丈许,虽然上面有许多小岩石,但还算平坦。再进去有一个洞口,洞口有半人高。
这里被松树枝叶挡了个密实,骗过了所有人。
洞口外,站着一只凶猛的大狼狗,正冲松树上的一只猫狂叫着。这时,又一只猫爬上枝头,跟那只猫同仇敌忾,一起张大嘴巴冲着狗大叫。
正是豌豆黄,它来这里轻车熟路,不到半刻钟就下来了。而姜展唯他们,还在慢慢地摸索着往下爬。
若不是这只大狗厉害,自己打不过人家,豌豆黄早进去把那个女人咬死了。不过,这只狗再厉害也不会爬树,所以也不能把二只豆怎么样。
从洞里传来一男一女的笑声,还有一个女人的惨叫声。惨叫声正是陆漫发出来的,听得二豆直怂鼻子,眼泪都出来了。
男人的笑声,“贼婆子,都说最毒妇人心。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儿,我都不忍心下手,你怎地如此狠心?啧啧,看得我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