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连自己都不信,何况别人?(1 / 1)

这个名字,薄言归好像在哪儿听过,只是这一时半会的,还真是想不起来,但他可以肯定,能入自己耳朵的,必定不是一般的泛泛之辈。

无间?

无间……

门,吱呀一声打开。

有脚步声渐行渐远。

其后,一切归于平静。

久木里招招手,众人当下转身往回走,紧跟在他身后。

一道小门,吱呀推开。

久木里率先出去,景山还是第二个。

薄言归出去的时候,若有所思的环顾四周,“书房?”

没错,是书房。

但很显然,这里之前是有人的,只是人出去了而已。

桌案上,点了一盏豆灯,光线羸弱。

方才那些人应该就是在这里说话,只不过说完话就出去了,这一时半会的应该不会再回来。

外面,好似没什么动静,连个看守都没有。

这般安生,难怪这些人成批在这里待着都没人发现,毕竟没什么动静,就不会招来动静,谁都没料到这传言中的鬼宅,是因为这帮人在装神弄鬼的缘故。

“应该是有暗卫在附近吧?”久木里低低的开口。

薄言归颔首。

外面肯定是有人看着,只是肉眼不可见而已,但如果从这里出去的话,绝对会被人发现。

这是国师府的书房,是当年国师的地方。

据说诸国纷争的时候,战火连绵,国师却是消失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具体的没人知道下落,有人说是死了,亲眼所见,也有人说后来见过,也是亲眼所见。

但究竟如何?

无人知晓。

至今,未见尸骨。

书架上的书册,早已七零八落,有人入住在国师府,但没有改变这里的一切,书房只是用来议事的,所以这里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久木里蹲下来,瞧着落在地上的书籍,上面沾满了灰尘。

“你对这里很熟悉,甚至于很眷恋。”薄言归开口,“这是你家?”

久木里还蹲在那里,仰头望着他,“试探性的话,是不是得说得隐晦一些?这么直白,是生怕我察觉不到,你的意图吗?”

“问得直白,不好吗?”薄言归低眉看他。

久木里敛眸,幽幽的叹口气,“摄政王但凡早些年是这样的性子,也不至于会失去小公主吧?”

“你……”景山恼怒。

这不是往自家主上的心里撒盐吗?

岂有此理。

“你说得对。”可薄言归并不觉得,这是在撒盐,但凡当年有人告诉他,闭上嘴巴就会失去心上朱砂,他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景山:“……”

久木里:“??”

真是天上下红雨,这位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居然也会承认错误?

“当年若知其后事,何苦闭口不言她?”薄言归深吸一口气,“所以呢?”

久木里愣愣的,好半晌才回过神,“我倒是没想着,摄政王对小公主如此情深?”

“情深不情深的,只有自己知道,但事后又有什么用?所幸是苍天有眼,否则的话,只能抱憾终身,哪儿还有今日的机会,是以承认错误没什么,珍惜才是关键。”薄言归环顾四周,瞧了一眼放在桌案上的册子。

伸手翻了翻,尽量不将其凌乱,且看看这厮到底放了什么东西。

蓦地,薄言归的手一顿。

久木里旋即凑上来,“西域秘术?这本书,不是这儿的。”

景山:“你很清楚?”

久木里:“那是自然,这里……”

声音,戛然而止。

景山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久木里身上。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久木里神情微顿,其后揉着眉心,其实说不说的,也没那么要紧,薄言归是谁?他应该早就猜到了。

“这里是你家。”薄言归之前就说过了。

久木里皱了皱眉头,瞧着这本《西域秘术》,“嗯!”

这一声应和,算是给薄言归的回应。

“你是大燕国师的什么人?”景山诧异。

久木里睨了一眼外头,没有回答。

薄言归不追问,这里既是久木里的家,不是至亲也算至亲。

“走!”久木里快速回到小门内。

二人旋即跟上。

外头,有脚步声响起,显然是有人回来了。

石门合上,将内外再度隔开。

三人立在石门后面,若有所思的面面相觑。

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好在,他们什么都没碰,想来不会惹来怀疑。

久木里打了个眼色,便持着火折子往前走去,景山和薄言归紧随其后。

出了地道之后,三人飞身落在了墙头。

夜色黑沉,厚重的云层遮掩住了所有的光亮,四下伸手不见五指,唯有那一点点的光从窗户处泄出来,肉眼可见人影浮动。

这国师府内,藏着不少高手,连吐纳间都得小心谨慎,藏好了就不能动,否则一定会被发现!

到了这一刻,终于能瞧见那个人了。

白发,老者。

说是老者,身形体态却分外消瘦轻盈,若只是看背影的话,绝对猜不到他已经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此番就立在檐下,与身边的人说点什么,看其交头接耳样子……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

三人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的动静,猛然间见到了一个熟人。

熟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尤其是薄言归和景山。

景山转头看了一眼自家主上:这不是……

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

隔着距离听不太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这体态,这动作,还有这身影,不就是赵三公子吗?

呵,还没死呢?!

果然,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

林召南,赵三公子,现在又叫赵南林。

明明是同一个人,却玩出这么多的花样,听惠娘说……这厮此前还肖想过王妃?以主上对王妃的宠爱与欢喜,怕是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

景山只恨自己,当初怎么不在剑上淬点毒,刺不死这赵王八蛋……毒死他也成!

可惜了,真是可惜!

“爹?”赵南林上前。

白发老者转过身来,纵然是大晚上的,也没能退去脸上的面具,是以瞧见赵南林以真容示人的时候,他的嗓音里便透出了清晰的不满,“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浑都忘了?”

“爹,这里没外人。”赵南林开口,“能站在这里的,都是您的亲信,还有我的亲信。”

“照镜子的时候,自己都不是自己了,还谈什么亲信?”

这话一出,赵南林身上微冷。

“所以,爹也不信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