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惠娘蹙眉,“怎么了?”
燕绾回过神来,“没事,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惠娘行礼,快速转身离开。
枝月上前,“夫人这是怎么了?”
“说不上来。”燕绾摇头,若是所思的双手环胸,瞧着惠娘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她似乎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但我这一时半会的又说不上来,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枝月抬眸望去,倒也没察觉什么异常。
大婚在即,偶有些疏漏需要去弥补,似乎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只不过这忽然走丢了这么久,委实让人挺担心的。
“姑姑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燕绾小声嘀咕着,“此番只是交代了一句,实在是……有些奇怪。”
枝月想了想,惠娘做事稳妥,从来不会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消失了一天,除非是遇见事儿了?可若是遇见事,她纵然不对别人言语,对她自家的小姐,应该也是会说的。
但瞧着惠娘现在的样子,压根就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你留心着。”燕绾叮嘱,“免得临时出什么意外,到时候措手不及。”
枝月行礼,“奴婢明白!”
燕绾不再多说什么,既然人都回来了,也算是放了一颗心。
接下来的日子,蛊虫是一回事,婚事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惠娘此前安排的,她们得先离开摄政王府,住在宅子里,到时候接了聘礼之后,再行嫁入摄政王府。
走的那天,燕绾再度打开了盛放蛊虫的罐子,“这里面的东西,可莫要让人碰了!”
“好!”薄言归颔首,“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会保持原状,外头我会着人盯着,绝对不会让人进来。”
燕绾瞧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惠娘和燕绾,其后凑近了薄言归。
见状,薄言归俯首弯腰。
一番耳语,燕绾低声说了两句。
“知道。”薄言归点头。
燕绾环顾四周,将该收的东西都收好,免得成亲那天人多,万一有人混进来,她这些宝贝疙瘩可就都留不住了。
“好了,我要走了!”燕绾吐出一口气。
外面,豆豆急急忙忙跑来,一下子扑过来,抱住了燕绾的腿,“娘亲……”
“娘很快就会回来,光明正大的回来。”燕绾蹲下来,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这些时日,在老祖宗那边待着,不要随便乱跑,平日只进出太学堂,让云来跟紧你,一步都不要离开,明白吗?”
豆豆懂事的点头,“豆豆知道,豆豆不会给爹爹和娘亲添麻烦的。”
“真乖!”燕绾笑着起身,“走了!”
薄言归上前,弯腰将儿子抱起,目送燕绾离去的背影。
“爹爹,以后娘亲就是你媳妇了,对吗?”豆豆眨着明亮的眸子,笑嘻嘻问。
薄言归被他这话逗笑了,“是啊,以后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真正的薄夫人。”
“那窝呢?”豆豆忙问。
薄言归笑道,“你想说什么?”
“豆豆姓燕。”豆豆眨着眼睛,“爹爹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薄言归对此倒是没什么异议,“豆豆,你娘千辛万苦的生下你,养育你,不管是功劳还是苦劳,她都占尽了,所以你随你母亲姓,爹爹没什么可说的。”
“那要是爹爹和娘亲,以后再来一个孩子呢?”豆豆问。
薄言归笑道,“都跟你娘姓又何妨?只要你娘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
“可是,外头的人都说豆豆、豆豆……”小家伙支支吾吾,“说爹爹……”
薄言归当然知道,外面在说什么,“说爹爹惧内,怕一介女流之辈,是这个意思吗?”
“嗯!”豆豆抿唇,“爹爹,你怕娘亲?”
薄言归吩咐守卫,看好药庐,其后便抱着他往外走去,“凡是疼爱妻子的男人,都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尊重,值得尊重。”
“是尊重?”豆豆不是太明白。
薄言归目光温柔的瞧着他,“豆豆现在可能不太明白,等你以后就懂了!”
“哦!”豆豆嘟嘟嘴,“反正只要爹爹和娘亲能在一起,豆豆就很高兴,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薄言归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乖,你的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
不管这一次,燕绾是真心要嫁,还是单纯的想揪出幕后黑手,只要成了夫妻大礼,这事儿就算是板上钉钉,就不会再有任何的差池。
此前遗憾,如今终是可以补上。
摄政王府下聘那天,十里长街皆热闹,浩浩荡荡的场景,让人瞠目结舌。
十里红妆,泼天富贵。
百姓驻足两侧,纷纷翘首观望,止不住的感慨,这摄政王府娶妻,真是好大的手笔,想来是倾摄政王府所有,换娇妻一笑了吧?
队伍浩浩荡荡的穿过长街,不知惹来多少人红了眼睛。
胡云渺站在街头,好生艳羡,若是以后谁能倾尽所有,她必定是生死不离的,可惜了……这样的人太少太少,至少她还没遇见。
一回头,那位长公主站在对面不远处,阴测测的盯着行进的队伍。
见状,胡云渺眉心微蹙,心下有些不太高兴,这大喜日子的,眼神这么狠辣辣的,让人瞧着可真是不舒服,总觉得这女人多少会搞事。
毕竟也不是头一回,要不然,言哥哥怎么会让人动手罚她?
“小姐,您看什么呢?”小翠低声问。
胡云渺回过神来,“看那位咯。”
“长公主?”小翠不解,“有什么可看的?”
胡云渺白了她一眼,“没瞧出来,某些人一身戾气吗?”
“瞧出来了!”小翠煞有其事的点头。
胡云渺轻嗤,“走,咱跟着队伍走。”
“啊?”小翠不解,“这是为何啊?”
胡云渺白了她一眼,“傻不傻,咱远远跟着,多多少少能发现一些熟悉的面孔,连那小家伙都被人盯上,这么大的场面,若无幕后之人观望,才是真的奇了怪了。”
“可是相爷说……”
胡云渺裹了裹后槽牙,“到底谁是你主子?相爷是相爷,我是我,这事我说了算。”
“哦!”小丫头鼓鼓囊囊的,也没别的办法,谁让小姐是主子呢!
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过巷子一事后,小翠心有余悸,入目所见,看谁都像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