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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寒暄一阵,张彦瑾和陈溯这才告辞。
“你下午那会儿说皇上让你在北征大营里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我刚刚才想起来,这一次北征的大将虽然没有定下来,但是北征大营的后勤管理却都是把握在瑞国公手中的啊。”陈溯听到张彦瑾说皇上让他快些走马上任之后, 悉心嘱咐道。
张彦瑾深深吸了一口气, 有些无奈叹气说道:“看来我这富贵闲人的梦暂时是做不了了。”
“切, 别人都想着升官发财, 你倒是好,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好好把握, 净想着做什么富贵闲人?兄弟我还想着来日被你提携呢!”陈溯半开玩笑道。
张彦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人家都是痴人说梦, 你这倒好,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时间已然不早了, 二人也没有再多说,告别之后便准备各自回府。
府衙外面, 瑞福早就从宁国府中赶了过来, 并叫了马车。
张彦瑾贴心的把李容娘扶上马车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李容娘偷偷看了他一眼, 欲言又止, 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低下了头。
张彦瑾也确实有些累了,他靠在车上,开始闭目养神, 然后盘算着回去要怎么给张仲谦交代这件事情。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扩散开来, 不禁头疼地皱了皱眉头。
“今天谢谢你……”李容娘的手因为紧张而攥紧了。
张彦瑾快速睁开眼睛,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看到李容娘的耳尖都变红了的时候,他才有些尴尬道:“你不用在意,我本来就讨厌那种男人。”
李容娘偷偷看了张彦瑾一眼,总觉得和自己以前见到的张彦瑾有些不一样了。
张彦瑾挑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在看到马车快要行驶到宁国府的时候,张彦瑾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今天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你还是暂时不要出府比较好,要是非要出去,就告诉我,我派人和你一起,让人保护你。”
李容娘眼眶微红,她快速看了张彦瑾一眼,又飞快地点点头后,便又低下头去了。
为了防止李容娘这样子被别人看到,张彦瑾十分细心地嘱咐道:“不要从前门进,让人安排轿子在后门等着,一会儿下车了直接坐轿子抬进去。”
跟在瑞福也是个机灵人,便先行从车上跳了下去,一路小跑着先回府安排去了。
李容娘没有想到张彦瑾考虑得会如此细致,她咬了咬下唇,眼中有些酸涩,还从来没有人这么为她这么考虑过,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兄长们,其实都是把她视为货物。
张彦瑾心中不忍,他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李容娘未来可是荣登大宝的主,却没想到早期竟然是这般模样。
随后,他心中一叹,只怕也正因为他前半生竟然如此凄苦,流离颠沛,这也是她为什么以后对权势那么贪婪吧?
他微微叹了口气,他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这辈子过得快快活活,赛过活神仙便是他的追求,可李容娘和他不一样,这个女人前半生受了太多的苦,后半生尝到了权力的无上滋味,不断追求权势,最终终于达到目的,荣登大宝,和他的追求完全不一样。
他们两人的人生价值不同,若是强行在一起,岂不是明摆着的悲剧结局?既然如此,他们两还是不要在一起为好,这样大家都好,他一定要想办法推掉这桩婚事。
在张彦瑾陷入沉思之中时,马车已经行驶到了宁国府后门外,张彦瑾先下了马车,他看到一顶朴素的小轿已经停在了后门外。
那小厮看见了他,便连忙把帘子掀开。
张彦瑾点了点头,扶着李容娘下了马车,又把她扶到了小轿上。
“你们今天谁要是把你们看到的泄露出去一点,我就挖了你们这双眼睛,听到了吗?”张彦瑾毫不客气道。
见轿夫们都再三保证不会泄露一个字,张彦瑾这才挥挥手让轿夫们把轿子抬了进去。
张彦瑾望着李容娘坐着的轿子,心中是无限感慨。他怎么都没有料到李容娘今日居然会挺身而出,想要为他挡刀。
却不想就在这时,李容娘忽然掀开了轿子小窗上的围帘,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毫无预料地撞上了。
李容娘见张彦瑾也在看自己,她心头一惊,赶紧放下了车窗上的小帘,满脸通红地坐在软轿之中,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张彦瑾被李容娘这么一看,也是一懵。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娇羞的李容娘当真就是历史上那个荣登大宝的李容娘吗?
怎么看都不像啊……
难道是他认错人了?这个和他有交集的李容娘只是和历史上的李容娘重名了而已?
张彦瑾微微摇了摇头,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人的性格都是会改变的,仅仅从性格不同得出的判断说服力完全没有一些和历史上相重合的事迹来的那么具有说服力。
“二郎啊,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拉住张彦瑾道:“老爷在大堂等你呢,你赶紧过去吧。”
张彦瑾这才回过神来,他朝着李容娘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李容娘已经合上了帘子,让人抬着小轿快速离开了。
李容娘再一次撩开帘子,看着张彦瑾离开,这个纨绔子弟,对她那么细致,今天还为了她宁愿自己受死,从来没有得到过温暖的李容娘在这一瞬间,已经起了她自己都难以克制的涟漪。
“看来老爷又要打二郎了,二郎可真会惹事!”
李容娘一听,她立刻放下帘子,随后说道:“停轿!”
“姑娘?”
李容娘继续说了一句:“停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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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彦瑾想到这么晚了张仲谦还在大堂之中等他,就知道张仲谦肯定是知道了他在大街上和周齐晖一行人起矛盾了,他理了理思绪,又随手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跟着管家去了大堂。
张彦瑾看到张博文,张修武,张仲谦三人都在大堂之中坐着,就一阵头疼。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张仲谦沉声询问道。
张彦瑾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如实汇报道:“是和周齐晖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擦伤的。”
“二弟啊二弟,你出去的时候我嘱咐你什么来着?你怎么就不听呢?我说让你出去请你那些朋友吃饭,可没有让你惹事啊!”
张博文颇为后悔地看着张彦瑾道:“早知道你出去惹事,还弄得一身伤回来,我就不该让你去!”
张仲谦也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张彦瑾道:“今天晌午我还以为你长大了懂事了,没想到你却……唉!”张仲谦话还没有说完,就重重叹了一口气,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腿。
“你们别都怪二哥啊,我看二哥现在不像是那种随便惹事和人动手的人,这其中肯定是另有隐情。”
张修武先是站起身为张彦瑾辩驳了一番,才扭头望着没有说话的张彦瑾,好奇道:“二哥,你说说呗,你和周齐晖到底是怎么动起手来的?”
张彦瑾还没回答,外头就出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转过去一看,但见李容娘匆忙过来。
李容娘见张彦瑾没事,她松了一口气,她其实也是一时冲动,这张彦瑾可刚挨了板子,如果宁国公再打张彦瑾……李容娘只要这一想,就忍不住过来了。
如今见着人没事,此时理智回炉,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见大伙都看着她,她连忙福身行礼,说道:“国公大人,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是由奴家引起的,此次二公子确实没有任何过错,错的是奴家。”
“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仲谦不大是一个会责怪女人的人,这一听李容娘的话,便瞪了张彦瑾一眼道。
张彦瑾见李容娘都出来了,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当时我正在和陈溯他们在飞鹤楼之中喝酒庆祝,不曾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粗鄙的大汉,他在酒楼外面欺辱李姑娘,我看不下去,出去教训那壮汉,就在这个时候,周齐晖和王俭庭他们走了出来,故意羞辱李姑娘,我听不下去,怕他们坏了李姑娘的名声,分辨了几句,刺痛了周齐晖,周齐晖拿刀要砍我……”
“你们看,那不是张彦瑾陈溯一伙人吗?”忽然有一个坐在窗边,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人指着窗外道。
周齐晖一听到张彦瑾和陈溯的消息便放下手中的酒杯,凑到了窗口边来,看到张彦瑾一脸笑意的和陈溯说话,他扶着窗台的手都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白了。
王俭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在看到张彦瑾一行人神采奕奕后,他不禁怒道:“不能放过那小子,你们倒是说说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收拾那小子啊!”
“我有办法。”周齐晖身边的一个纨绔子弟愤恨地望着张彦瑾一行人离去的背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