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忍着笑，红着脸，依旧假装生气：“你的衣服怎么就干了？”

赵羽道：“大姐，我连夜不睡觉，把自己的衣服烘干了给你换上，又去烘干了你的衣服给你盖上了肚子和脚。我自己浑身上下就这一块布了，你还不高兴？”

小鬼终于笑了出来：“那你也太……太过分了。”

“是啊。”赵羽道：“半夜你烧的迷迷糊糊的，我给你喂了药，本想着趁着你迷糊，把你的衣服给你再换回来。可是那不是得多得罪你一次么，索性，留到天亮你自己换吧。”

小鬼心里感觉十分温暖，这个男人，真的是会照顾人。如果没有他，自己现在恐怕已经快要病死在这里都没有人知道。

“谢谢哦。”小鬼淡淡地道。

赵羽拿着一截竹子做的临时杯子递给小鬼：“喝一口吧，有点凉，我揣怀里捂了好久了。”

小鬼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还会有这种待遇，小心翼翼地接过那珍贵的水源，喝了一口，清冽爽口，而且也不会凉的让人牙疼肚子疼。

心里暖洋洋的，完全忘记了赵羽昨晚不经过同意就扒光自己衣服的事情了。

“谢谢哦。”

“客气了。”赵羽咳嗽了几声，甩了一把大鼻涕。

“你感冒啦？”小鬼紧张地问。

“废话。”赵羽转身走了出去，嘴里絮絮叨叨：“你昨晚后半夜烧也退了，身上也缓和了，骨头也愈合了，又打呼噜又说梦话的，我羡慕你羡慕的要死。可怜我啊，外面的风一个劲儿地刮，雨一个劲儿地下，我浑身上下就一块布，冻的跟三孙子一样，坐在火堆前面，还得思考咱们明天咋办。”

小鬼此时真的是愧疚、心疼和暖心……，五味杂陈。

“谢谢你。”

“哈哈，我开玩笑的。”似乎听出了小鬼话里的复杂情绪，赵羽赶紧道：“我没事的，这种事对我来说家常便饭，玩一样的，根本就是我的本色出演阿嚏！”

赵羽没忍住，又打了一个嚏喷。

“我们今天是不是得想办法爬上去啊？”小鬼问。

“是啊。”赵羽道：“但是我希望我爬上去的时候，能穿条裤子。”

小鬼红透了脸道：“我现在就换衣服，把你的衣服还给你，你……先别进来。”

“哦，知道了。”

小鬼换好了衣服，将赵羽的衣服好好叠好，看赵羽不在，还忍不住拿起他的衣服，凑近了鼻子闻了闻味道，果然，有一股男人的汗味，被篝火考过以后，味道干涩。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鬼真的感觉，这种味道有一种让人极为沉迷的男性荷尔蒙力量，令人痴迷。

“我换好了。”小鬼刚说完，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赵羽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两根棍子，一根棍子上插着两条烤熟的鱼，另一只棍子上插着一只兔子。

在山洞这种地方，味道传播极快，而且极其诱人。小鬼一闻到这个味道，就立刻感觉到自己又馋又饿，肚子瞬间就开始叫了起来。在这个地方，肚子一叫，谁都听得到。

“哈哈，饿了吧，尝尝我的手艺。”赵羽递给她鱼和一些兔子肉。

小鬼接了过来，马上狼吞虎咽起来，像是几天没吃过东西一样。

赵羽留下了一条鱼，分出一些兔肉，拿到祭祀厅里去了。

赵羽将兔肉和鱼放好，微微鞠躬：“赵大宝前辈，真是打扰了，今早上打来了猎物，虽然味道一般，但是我现在也没什么别的好孝敬您老人家了，您别嫌弃，我觉得，在这里有这样的野味，也是不错的，哈哈。尽管享用吧。”

小鬼吃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个问题：“喂，你不吃的吗？”

赵羽道：“你少吃点，给我留点。”

小鬼立刻感觉十分愧疚，自己竟然理所当然地以为，他有很多食物，他先是给了自己，又给了死人上供，唯独没有留给自己。可是自己呢，遇到食物就跟饿狼转世一样，狼吞虎咽起来，也不问问赵羽吃没吃过，真是……太过分了。

小鬼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没吃，我以为……。”

“哈哈哈！”赵羽爽朗地一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还有其他的好东西呢，吃鱼就吃饱了，你就尝不到真正的野味了。”

小鬼走了出来，赵羽光着脚走到篝火跟前，用大木棍将篝火挪开了很多。此时的篝火已经就剩下一些木炭在虚弱地燃烧了。

赵羽将木头插进泥土下面，小心翼翼地挖了几个回合，一个滚圆的大泥巴球被挖了出来。

赵羽将泥巴球扒拉出来，手摸了摸，还很烫，赶紧吹吹手指：“呼呼呼，今天让你尝尝，正宗的赵氏叫花鸡。”

小鬼歪着头，赵羽扯过裤子蹬上，又穿好了外套，用木棍轻轻敲了几下，泥巴球裂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一个包裹。

撕开了包裹，一阵香气立刻蔓延开来。

一只收拾的妥妥当当的野鸡，掰开后里面的骨头一扯就能扯出来，白色的嫩肉冒着热气，香气扑鼻。

赵羽得意地道：“刚刚的那个只是开胃菜，这才是正餐。”

赵羽将鸡大腿扯了下来，很轻松，野鸡肉已经完全熟透，肉松软可口，小鬼就只咬了一口，就欢喜的不得了，嘴里喊着肉，含含糊糊地道：“嗯嗯嗯，好吃，好吃，真相。”

赵羽看着小鬼的吃相，面带微笑。

小鬼吃了几口，脸一下子又红了：“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赵羽道：“你吃东西的样子，蛮可爱的。”

小鬼心里窃喜，但是脸上平静地道：“我不好看的，你别笑我。”

“没笑你。”赵羽道：“我说真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女扮男装，但是身处这个江湖，很多事情都见怪不怪了，如果有一天，你做回女孩子，嘿嘿，把头发那么一留，再买几件漂亮衣服。哇，一定迷死那些男孩子。”

小鬼又沉默了。做回女孩子？自己真的可以么？

此时赵羽心不在焉地吃着东西，小腿突然问：“你呢？从飞侠，到做回普通人，一定很痛苦吧？”

赵羽的动作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