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不敢杀你吗！”

叶伊不喜欢被威胁，也不觉得自己会被威胁。

八岐大蛇的狠话让她的笑容也带上几分决绝的强势。

“你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吗？”

“反正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八岐大蛇大喊一声，身体在空中扭曲透明，竟然就此消失不见了。

叶伊不相信八岐大蛇会消失不见，她知道，这个家伙只是以一种狡猾的手法暂时逃出控制，但是他很快会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叶伊面前，用更加狠毒的手法。

“别以为你能这样过一辈子。”叶伊说，“这件事情，我们没完！”

“那你就一直找下去吧！我可不会让你有机会知道真相！真相，永远只能藏在我的灵魂深处。”

八岐大蛇哧溜一下跑远了。

叶伊没想到这家伙身为日本神话历史上最重要的神灵之一，逃跑的时候竟然也是如此的没有品位，不禁无语。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没办法，要脸的就不会留在这里做好孩子了。”

恭子或者说月读命走到叶伊面前，解释说：“这家伙本质就是个混蛋，他仗着大家都没有退路的时候抢占了大家的生机，现在我们都回到原来的位置，他也就嚣张跋扈的同时开始逃亡了。”

“听你的意思，似乎对这家伙的骚操作非常有经验？”

叶伊诧异。

月读命也不掩饰，说：“他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不过这家伙一直都活得很好，所以我也就不拆穿他了。”

“这么狠毒吗？”

叶伊有些意外。

月读命笑着说：“在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各种狠毒到极致的骚操作，我们能做的不过是趁着骚操作还没有到更高层次的时候，给他们一个致命的打击。”

“……原来，你也是个狠角色。”

叶伊直言不讳。

月读命虚伪的笑了笑，说：“能够在千年战争中活下来的，谁都不是什么好人。”

“千年战争？这又是什么情况？”

叶伊抓住话题的重点。

月读命意识到不小心说漏嘴，干瘪一笑，说：“千年战争就是千年战争，我们活了那么多年，难免会有些争斗的时候，你应该明白，我们都是——无处可退的可怜人。”

“我只觉得你的存在很可怕。”

叶伊说：“难怪你会成为月读命，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月读命，能够把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说得这么复杂又狠毒，可见你确实不是个好东西！”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祖先的教诲，我可是一直都记在心上。”

月读命坏笑着，温柔又和睦。

叶伊看到月读命又露出回避问题的笑容，也跟着微微一笑，说：“我们现在去哪里？八岐大蛇已经消失不见，我们似乎也应该回去了。”

“回去……”

月读命的眼中闪过一道金色的光芒。

紧接着，恭子的意识回来了。

她略带无奈的对叶伊说：“我们似乎惹上了一个讨厌的家伙。”

“怎么回事？”

叶伊问。

恭子想了一下，说：“月读命偷偷对你下手段，导致你和你的朋友们都忘记了自己最重要的存在，但是却把他们都不想面对的某个家伙引了过来。”

“……谁！”

叶伊冷酷发问。

恭子叹了一声，说：“紫微真人。”

“紫微？！”

叶伊的面色顿时暗了下来。

“他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他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吗！”

“他知道他做了些什么，他也知道你暂时不敢动他，因为江泰德在他手上。”

恭子直言不讳：“你最珍爱的人都捏在他的手中，你必须对它暂时妥协，这是你的宿命。”

“如果我想打破我的宿命，我该怎么办？”

叶伊径直问恭子。

恭子想了一下，说：“宿命并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不过如果你一定要尝试，自然也是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叶伊看着恭子的眼睛。

恭子暗暗叹息一声，说：“紫微真人这般三番五次的算计你却不敢杀你，可见他有求于你，而任何人只要有求于他人，他的强势就只能成为一场笑话。”

“你的意思是说——”

“对，我的意思确实是这个意思，我们可以和紫微真人暂时合作，找出他的东西，然后再——”

恭子微笑：“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想为了我的朋友的利益能够不受伤。”

“……我理解你的想法。”

叶伊略有些无奈。

恭子也很惭愧。

“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她说，“但是我会尽我的全力帮你。”

“谢谢。”

叶伊也是一声叹息。

她伸手，让腾蛇回到火焰已经熄灭的胳膊，说：“走吧，我们去见我的师祖。”

“师祖？”

腾蛇也是滑溜，立刻意识到师祖指的是紫微真人，傲慢地摇晃着脑袋：“我这种尊贵的身份，怎么可以去见那么卑微的人类，我才不要见什么狗屁师祖，我要留在这里一直都做大佬！”

“但是这个空间都要垮塌了！”

叶伊不客气地拎起到这份上还要装逼闹傲娇的腾蛇。

腾蛇这回也吓得不轻，只能老实的卷着翅膀和叶伊一起离开。

在他们身后的虚空之中，某些看不见的东西正在崩溃毁坏，但是这些东西的损毁要在很久很久以后才会对现实世界造成一定的影响。

大概，这就是远古的创造者对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份眷顾吧。

叶伊暗暗想着。

她知道八岐大蛇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八岐大蛇对这个世界本身也没有太多的恨意或是恶意，它只是讨厌这个越来越毁坏的世界，觉得世界本身有些问题，但是它的骨髓深处依旧会喜欢这个世界。

“……其实，你也没有你形容得那么恶毒。”

叹息完，叶伊走向出云大社的出口。

八岐大蛇确实喜欢这个地方，连藏身所在都是在出云大社的鸟居缝隙，只是出云大社的人们永远都不知道，有一个远古的神灵一直用最小巧的手段藏在这个古老的建筑里，偷偷守护着这群它看不起却又喜欢着的蝼蚁。

“天神的温柔，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