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什么！”

月读命慌张起来。

叶伊早就看穿了她，因而游刃有余的表示：“我再说什么，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不是吗？”

“并不是！”

月读命愤怒的对叶伊说：“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那你为什么惶恐？为什么不安？如果你确实和八岐大蛇没有任何关系？”

叶伊的连串问话让月读命无话可说，只能哽咽着表示：“对不起，我没想这么做，但是我没有其他的选择，我的命运早在我做出决定的时候就已经被固定在历史的基石上，我只是按照命运的要求完成我的命运。”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伊听得一头雾水。

月读命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立场，说：“远古时代发生了一些事，导致我们不得不走向衰落，而八岐大蛇正是让我们这些古代人能够活到现代的重要力量，所以我们在神话中杀死了他却在现实中和他合作……”

“你能说的更明白一点吗？”

叶伊直言不讳。

月读命苦涩无奈地说：“有些事情，我不能说的太明白，但是我可以靠谱的告诉你，未来和过去都不是你想得那样，很多事情早在发生前就已经注定了结果。”

“……你到底面临什么样的困境？”

叶伊问月读命：“或者说，日本的远古神灵们到底被什么样的危险折磨着？”

“……别说了，真的，别说了！”

月读命苦痛地看着叶伊：“我也想走正常的道路，享受正常的人生，但是我没有选择的权力，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可以……我不知道……未来是一塌糊涂，明天也是一塌糊涂，过去还是一塌糊涂……”

“你这样含糊不清的说话方式，确实会让人感觉一塌糊涂。”

叶伊不爽地看着月读命：“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但是我……我……”

月读命看着天空，说：“有一些秘密，我想说却不能说，有许多事情，我希望说出口却又始终说不出口，或许……唯有回避问题才是最好的办法……”

“你到底是……有什么秘密被压迫着？”

叶伊反问地看着月读命。

月读命哭笑不得地叹了一声，说：“大道确实早在千年前就结束了。”

“？？？”

叶伊意识到月读命的话里另有深意，神态也变得微妙：“你的意思是——”

“对不起，我也不想事情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但是我真的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已经被命运捆住，我只能做一个被人玩弄的棋子，在命运的黑屋里面做一些无济于事的挣扎。”

“……说人话！”

叶伊简直要爆炸。

这个家伙就不能说一句正常人能听懂的话吗？

非要这么绕圈子！

月读命闻言，苦涩一笑，说：“说人话的意思就是，日本列岛的远古众神在远古时代本就会死亡，但因为八岐大蛇的一个手段得到了苟延残喘，但是苟延残喘的代价也是惨烈的，我们所有的神灵都变成了依附于八岐大蛇的伥鬼。伥鬼是什么，你一定懂得！”

“我懂……”

叶伊的面色越发凝重。

她知道情况糟糕，但是她没想到情况这么恶心。

“你们成为八岐大蛇的伥鬼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直都存在，”月读命说，“为了掩盖这个事实，我们在神话中将八岐大蛇杀死，但事实上，我们都是依附于八岐大蛇的伥鬼，八岐大蛇也知道我们不能离开它，它很得意很骄傲，它愿意把我们当成伥鬼玩弄。”

“既然是伥鬼，你们的存在想来也是一场笑话。”叶伊说，“有没有想过未来的路径？”

“未来的路径？”

月读命说：“日本是一个没有未来的国家，我们这些日本列岛的神灵也是没有未来的神灵，我们只要能继续活下去就心满意足了，又怎么敢奢望被拯救或是得到未来？”

“但是……”

叶伊莫名觉得悲哀。

月读命说：“不用替我们觉得可惜，再多的但是也比不上好好活下去的现实，我喜欢这个但是的好意，可惜我更知道但是是没有任何结果的……”

“你真的很可怜，虽然你的做法还是让人很不爽。”

叶伊直言不讳。

月读命也不生气，说：“生命的本质是自私，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你要觉得不舒服那就继续不舒服吧，我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嗯，我明白了。”

叶伊轻叹一声，没有继续盘根问底。

她知道，月读命现在什么都不想说，等她决定说出的时候，自然会把一切都说得明明白白。

“对了……”

叶伊突然说：“八岐大蛇是活着的还是死掉的？”

“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月读命再度敏感。

叶伊说：“如果八岐大蛇已经死掉，是不能继续庇护你们这些失去力量和活下去的能力的日本列岛的神灵，但是如果八岐大蛇依旧活着，你们又为什么要疯狂依靠其他手段活下去？你们当初和八岐大蛇到底是做了什么交易？为什么一定要在神话中杀死八岐大蛇？”

“因为……”

月读命拒绝回答。

她主动释放恭子的意识，回避叶伊的问题。

叶伊发现眼前的人又变成了恭子，也没有继续问问题，只是拍了拍恭子的肩膀：“欢迎回来。”

“……我刚才又被月读命抢走了意识？！”

恭子愤怒。

叶伊宽慰她，说：“没关系，我知道刚才那个家伙不是你。”

“但是她真的很过分！不经过我的允许反复使用我的身体！她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性格！但她却妄想支配我的全部！”

“没关系，她自己也已经快要到尽头了。”

叶伊说：“月读命还有天照等等日本传统的神灵其实都是苟延残喘的寄生虫，他们依靠八岐大蛇的力量活下去，他们的状态未必比你更好。”

“……居然有这种事情？！”

恭子的心情好了许多。

叶伊又说：“可惜她不肯把更多的真相告诉我，否则我们就能更清楚日本诸神的现状了。”

“我懂了……”